大秦往事八:頂層聽書(上)(2 / 2)

“然而即使每次皇帝陛下都不予追究了,江尚書卻仍是大加責罰,毫不手軟,真不明白,為何在這樣的家風家教下,這廝卻仍不知悔改,甚至反而變本加厲了?”

呂誌帆隨即又想到許多江笑書的‘壞事’,正自恍惚之際,隻見兩道身影進入了視野,卻原來是掌櫃錢育堂領著江笑書要找到夥計上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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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公子,這就是您要找的夥計小蔣,給您帶來了”,錢掌櫃先向江笑書拱了拱手,然後轉頭,低喝道:“小蔣,還不快來見過小江公子。”

戰戰兢兢的酒保小蔣便連忙學著掌櫃的模樣,東施效顰的拱了拱手——正常拱手應當是左手在上,他卻右手在上。

隻見他對坐在那兒玩味的看著自己的江笑書顫聲道:“小江公子,你叫我,那個、我……我就來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太過驚慌,隻是因為他在第一次攔住江笑書後被兩位門房拖走後,那兩位便給他說了小江公子這些年的“光輝事跡”之一。

那是三年前,在醉霄踏雲樓發生的事情……

想那大秦王朝中首屈一指的大官,非首輔黃智昭莫屬,該是威風的沒了邊兒吧?他的義子廉毅、費昂,那也是京城名列前茅的達官顯貴——廉毅是正四品苑馬寺少卿,費昂更是司禮監中的大宦官,雖然品級隻有六品,可是與皇帝陛下朝夕相處,誰敢又將他小瞧咯?

這二位在醉霄踏雲樓各位貴客中都說一不二的主兒,三年前在酒樓中喝醉鬧事,將食客全部打跑趕走,趕來勸說的錢掌櫃直接被那太監費昂打翻後踩在腳底,一口唾沫吐上去,大加羞辱。

就連前來查看盤問的府衙捕快才一開口就被摔了兩個耳光後忿忿而退,隻因那捕快聽到廉毅冷聲撂下了一句話:

“你們六扇門的頭兒施峰,他也不過區區五品的小官,見了我都要叫聲廉大人。今日就是他親自到來,我也是一個大耳刮子伺候。你算什麼東西,就配來盤問我?這兩巴掌是爺賞你的,若嫌不夠不妨再開一句口!”

兩人當日在醉霄踏雲樓放言,今日若是吃不上大廚劉光寶“青風歸巢”、“珍珠翡翠白玉湯”、“墨龍珠”這三道拿手佳肴,便要動手砸了酒樓。三品以下的官兒誰來打誰!

可歎這醉霄踏雲樓貴客無數,其中不乏有府內家主做到侍郎尚書左仆射等高官的官宦子弟,可看著囂張凶惡的廉、費二人,卻誰都不敢開口勸解,任由他倆派身邊的惡奴將在廚房中頤養天年,已然多年不曾下廚的老禦廚劉光寶拖到大廳,一把鋒利的長刀架在這位食神脖頸之上,費昂大聲喝問老食神給不給他們做菜,劉光寶隻是閉目不語,眼見那本就跋扈暴戾,在酒後更加喪心病狂的閹人費昂就要一刀斬去,讓劉光寶血濺當場、身首異處!

“廉毅、費昂,要吃菜啊?他娘的!那敢情好啊,我這裏有耳刮子幾大盤,童子尿一壺,你們兩條狺狺狂吠的斷脊之犬,不妨過來試試合不合胃口?”

一個稚嫩、卻又挑釁意味極足的聲音響起。其餘的看客不禁悚然一驚!

誰家的孩子,連這二位凶神都敢招惹,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正在此時,那小江公子隨著一位仙風道骨,身著青衣的老先生悄無聲息的到了門口,隻見小江公子騎在門口的大石獅上,對著旁邊目睹因醉霄踏雲樓景象而微微皺眉的老者說:

“老頭子,就這樣說好了哈,你幫我把這群王八蛋打一頓,你負責出手製住他們,我負責教訓他們。這事兒成了,我三年以後就拜你當師父。”

老叟搖了搖頭,無奈的對江笑書道:

“你這頑劣孩兒,我見到這些惡人之行徑,本就是要出手的,你怎麼還和老夫談上條件啦?別人是拜師求藝,怎麼到你這兒,卻像是我做師父的求著你來當徒弟似的,哎……”

小笑書側身,撇了撇嘴,悄聲嘀咕道:“那可不就是嘛,本來是我爹準備教我武藝的,恰好去年我燒馬場,你第一次看見我,就非說我根骨清奇、悟性奇佳,要收我為徒。老爹也就順水推舟,對皇帝說要把我三年後送到天絕門……害,以後沒法留在京城玩兒,不都是你害的嘛。臭老頭……”

耳力極佳的老人自然是聽聞了此言,伸手狠狠的敲了江笑書一個板栗,隻打得江笑書縮頸護頭,連聲討饒。

此時廳內二人手下的惡奴們不等他們的主子吩咐,早已循聲而來,見了一老一少,嗤笑一聲:

“不知死活的小畜生、老雜碎,還敢來太歲頭上動土?”

其中三人人抬腿就向被江笑書稱為馮師伯的青衣老叟胸口踢去,另外數人則伸手去揪江笑書的衣領,欲將他摔下來。

打死了人又怎麼樣?廉大人和費大人手下的奴才,打死幾個岌岌無名的賤民又有什麼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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