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命咱家捎話給江大人:江伯伯,安然回宮了,謝過江府三年來的照顧,來日再登門拜訪。”
“是,請公公替我向陛下和長公主問好……”
傳旨宦官走後,江平這才命下人擺碗筷。
飲了一口酒,江平忍不住歎道:
“長公主終於肯回宮見陛下了,先皇若有在天之靈,也定然十分欣慰。”
夫人秦鳳儀卻白他一眼:
“安然都說了不等她,你還傻乎乎的在這裏等,我們兩個老家夥不要緊,可別把我兒子餓壞了才好。”
一旁的江敬文立刻道:
“我不打緊的,娘多慮了。”
聽見夫人責備,江平立刻端起一杯酒:
“夫人說得是,我自罰一杯,哈哈哈……”
“哎呀,你喝慢些,”秦鳳儀慍道:
“這是家宴,你當還在軍營裏呢?也不懂得愛惜些身體,你瞧,還害敬文陪你一杯呢……”
話音未落,隻見江敬文果然端起酒杯,先於父親之前喝進了肚。
“那是敬文懂禮數,”江平十分滿意的拍拍兒子肩膀:
“下個月從禮部平遷吏部做郎中,你有何感想啊?”
江敬文躬身:
“在哪為官,官大官小,都是替君分憂,為民請命。至於感想雲雲,兒子愚鈍,別卻說不上來了。”
江平卻反而讚道:
“能想到這些,就已不愚鈍了……用心去做罷。”
江敬文點頭稱是。
提到公事上的事,江平便有些按捺不住,他嚼著菜,低聲自言自語:
“我想回趟鎮涼宮,邊關防線的部署似乎還不太完善……可我總怕於宮主對我不滿,最後產生摩擦。”
江敬文點點頭:
“於宮主似乎與我們頗有嫌隙,卻也不知為何?”
江平一愣,隨後歎氣:
“說來長得很,記得是二十九年前,我第一次見於宮主……”
二十九年前,不正是自己出生的前一年?江敬文被勾起心中興趣,凝神靜聽。
“你啊——”江平的聲音被打斷,卻是秦鳳儀,她一戳江平,埋怨道:
“又在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也不曉得說些正事。”
“什麼正事?”江平興致被打斷,不由得反問。
一旁的江敬文自然知道母親要說什麼,臉色一僵,已開始坐立不安,東張西望,似乎正在找適合離席的借口。
秦鳳儀朝兒子一指:
“敬文都二十八歲了,還沒娶妻呢,你這當爹的也不急?”
江敬文求助似的看著父親,無比希望父親把先前的故事講下去。
可江平是出了名的嗬護妻子,立刻毫不猶豫的調轉陣營,衝兒子道:
“看,你娘不提我都忘了……這些年這麼多說親的你都給回拒了,到底是看上誰家的千金了?”
“我、我沒有,沒有……”江敬文尷尬道。
秦鳳儀直接開始猜了:
“兵部侍郎的大女兒?”
“不是。”
“吏部尚書的小女?”
“不是。”
“那就是黃首輔家的那位大才女啦?”
“……”
“還不是?那難道是楊掌櫃家的義女?”
“娘,您別猜了,敬文會妥善處理婚事,您就別操心了。”
“當娘的不操心還有誰來操心?你……平哥,你快說說他。”
“啊,是啊,敬文,你你你怎麼回事……”江平立馬配合著一拍桌:
“真不像話,看把你娘氣的,去,把前兩日陛下賞賜的禦茶衝一泡,給你娘消消氣。”
見父親眉頭微微一擠,江敬文立刻會意,“是!”隨後逃之夭夭。
走出飯廳,隻見父親拉過母親,正在好言相慰,剩下那隻手,卻在背後不斷打手勢。
去吧,這兒有我。
父親不愧出身於江湖,真是仗義……江敬文心中暗歎,腳下卻是不停,一趟走到了江府客房處。
走到一間房前,江敬文停步。
門內有一個女人。
女人來自陽春館。
陽春館是京城最大的青樓。
她曾是那裏的花魁。
“吱呀——”江敬文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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