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司琦恍然地點了點頭。入城時,他們一行人心思重重,沒注意到街邊坊市中的一個人也不希奇。
“子醒有此劫難,我難辭其咎!”李景諶沉默了片刻後,突然語出驚人地說道。
“殿下何出此言?”鄭宇將目光移向李景諶,不無詫異地說道。
“我奉父皇之命督防突厥,河東防務盡掌我手。此次突厥大軍奇襲晉州得手,我難辭布防疏漏之責。”李景諶輕歎了一聲,麵色也變得暗淡下來。
司琦原本還有些驚訝,但聽自家殿下將話題引到了突厥大軍上,頓時有所領悟。
突厥人對晉州的寇犯,必然,或者已然震驚朝野上下。無論有千般萬般的理由,李景諶在此事上也難脫失職之嫌。如果能在最短時間內妥善消除此事帶來的負麵影響,後果可能便是繼承皇位資格的徹底喪失。
這幾日裏司琦一直在與李景諶商議如何解決此事,但始終未能形成一個妥善的定計。說到底,還是因為缺乏一個擅長從全局運籌帷幄的智囊從旁謀劃。司琦的才學雖然不俗,但卻不精於此道,正因為如此,李景諶才不得不遣使急招姚景前來。
不過,一來一往之間,需要些時日。就怕在姚景趕到之前,事態便惡化到無法彌補的地步。
但鄭宇的出現,卻是讓這個問題迎刃而解了。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人才,分明就在眼前!
“殿下不必自責。此次晉州的兵禍,過失應該不在殿下!”鄭宇略一沉吟後,緩緩說道。
“此話怎講?”司琦詫異地詢問道。
“若此次寇犯晉州的敵軍當真是突厥人,殿下或許難辭布防疏漏之責。但如果敵軍並非突厥人呢……”
李景諶目光中期待之意稍褪了些,輕歎了口氣說道:“突厥人發飾衣著與我中原人大有不同,很容易辨認,臨汾守軍與逃難百姓都有所目睹。這個法子,怕是行不通……”
鄭宇笑了笑,知道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李景諶怕是以為自己在找借口為他開脫。
“殿下,且聽子醒先生把話講完……”司琦隱隱感覺鄭宇的話似乎別有他意。
“殿下曾與突厥有所征戰,對突厥人當頗為熟悉……”鄭宇衝司琦點了點頭,隨即不緊不慢地說道, “敢問殿下,突厥人如何作戰?”
“突厥兵馬皆是騎軍,來去如風。遠距攻擊以騎射,近距廝殺以刀劍鐵矛!”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李景諶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殿下可曾見過不擅騎射,連騎弓都隻是擺設的突厥騎兵?”
“什麼?”李景諶目光一緊。
“當日逃亡時,我與舍弟曾被四、五名突厥騎兵尾隨追擊。那些突厥騎兵明明隨身攜帶騎弓,卻不曾發過一箭,否則我怕是也無法出現在殿下跟前了。殿下也可以命人查探那些蒙難百姓的屍身,若我估料得不錯,應該沒有幾人是死於箭矢之下。
此外,有一日躲避在林中時,我曾在機緣巧合之下聽到幾名突厥人的交談。這幾個突厥人竟是一口中原話,且字正腔圓,絕非一朝之功可以練就。
還有……”
越聽下去,李景諶和司琦、明輝的麵色就越發顯沉重。鄭宇所列舉的一係列事實,有些雖然不好證明,但也有些東西卻是可以驗證的。但若真如他所說,此次的“突厥”寇犯,內中的玄機就太大了。
能動用成千上萬騎兵偽裝成突厥人進犯,這樣的大手筆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為之。
“此次的晉州兵禍牽連極深。稍有應對不慎,便可能令我萬劫不複……”聯係到自身的狀況,李景諶越發相信了鄭宇的分析,沉吟片刻後,他懇切地說道,“子醒,還望你為我籌謀一二……”
聽到李景諶最後的那句話,鄭宇便知道自己借勢的目的已經達成。(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