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宮殿內。
一男一女在桌前相對而坐,宮中下人已經全部摒退。
那女子正是幾日前主辦賞荷宴的蘭貴妃,而坐在她對麵的年輕男子長相與她有幾分相似。
“母妃,聽說那日在禦花園,北漠野親口說出屬意的聯姻女子是衛墨白的妹妹衛煜?”
說話的男子正是二皇子楚白川,他前不久因公務在身而離京,所以沒有出現在賞荷宴上。
但他在外已經得知宮中消息,所以今日一回京就來了母妃宮中詢問。
提起那天的事,蘭貴妃仍是心中有火。
“他的確是這麼說過,但誰知道那是不是他的一時戲言。”
停頓片刻,她又說:“況且衛煜當眾打了他一巴掌,聯姻此事不好推定。”
楚白川眯了眯眼睛,他長相大部分隨了蘭貴妃,若生為女子稱得上美,可長在男人臉上就顯得有些陰柔了。
“以母妃之見,衛煜此女如何?”他問道。
蘭貴妃輕蔑地搖了搖頭,並不將她放在眼裏。
“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罷了,依仗她哥的權勢,也不知道能蹦躂到幾時。”
楚白川沉思片刻,複又開口,“依母妃之見,若是北漠野想要聯姻的人是衛煜,那我們是否要推波助瀾?”
“這就得看衛墨白了。”蘭貴妃幽幽開口。
衛墨白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將相之才,要是能把他拉到他們的陣營之下,一定大有裨益。
但這人有顆玲瓏之心,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實在是太難拉攏了。
“你之前的試探,他都作何回應?”蘭貴妃問道。
楚白川搖了搖頭,他著實猜不透此人心裏在想些什麼。
衛墨白每次都是四兩撥千斤地將話題掀過,對他的示好也全無反應。
“雖無收獲,但有一點兒臣可以肯定,衛墨白暫時是保持中立的。”
蘭貴妃思量了一會兒,說:“我看衛墨白對衛煜的寵愛不似作假,此事我們先不要貿然插手,免得將他推到太子那邊。”
“兒臣明白。”
“你記得多和姨母一家走動走動,切記不要生了嫌隙。”
蘭貴妃口中的姨母一家指的就是康王府,他們是完完全全站到二皇子這一邊的。
“兒臣謹遵教誨。”
“跟母妃說說,你這次……”
宮中燭火忽明忽暗,兩人的聲音也漸漸隱去,藏匿在殿內冰涼黑暗的各個角落。
林紅纓自從得了雪團之後,衛煜去她家的次數更加頻繁了。
不過今日她沒有再去林府,而是直奔武威侯府。
她和紅纓約好了,今天帶著雪團去看望侯夫人,莫鳶自是十分歡迎。
“這貓兒的品相真是好,你看這毛發,又長又軟,摸起來舒服極了。”
侯夫人一邊抱著雪團撫摸一邊稱讚,看樣子也是個愛貓之人。
“夫人這麼喜歡貓,怎麼也不見你養一隻呢?”林紅纓好奇道。
“還不是因為覓安,”侯夫人一臉嗔怪,“小時候被貓抓了幾次就鬧著讓我不許養貓,打那就沒再養過,一晃都十幾年過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以後多帶雪團來看您。”
衛煜大笑起來,“怪不得顧大哥能和我哥成了好友,原來都這麼怕貓啊。”
“你們在背後編排我什麼呢?”
門口傳來一道溫潤的男聲,顧覓安緩步走了進來。
“來得正好,”衛煜一臉調侃,“我們正說你膽小如鼠,連隻貓都怕呢!”
顧覓安看向侯夫人懷中白貓,誇讚道:“這貓長得不錯。”
嘴上說著好看,身體上卻誠實地後退,對雪團敬而遠之。
“瞧你那點出息。”侯夫人嫌棄地說,懷中白貓跳到了對麵的紅衣少女身上。
顧覓安坐得遠遠的,看向林紅纓問:“它就是玩投壺贏來的彩頭?”
林紅纓點了點頭,將雪團交給下人關進籠中,招呼他坐過來,給他講起了那日在長亭中的投壺趣事。
“看來你們玩得挺開心的。”顧覓安笑道。
“你這次應該來的,”林紅纓拍了拍他肩膀,“我第一次參加宮宴這麼高興,要是你也一起來玩,肯定更加有趣。”
“那我下次一定赴宴,不再稱病了。”
“哦?”衛煜瞪大眼睛,“顧大哥投壺也很厲害嗎?”
“不厲害,但肯定比你強。”顧覓安認真地說。
“嗯,要是當時他在,你們倆一隊就是一輪出局的那個。”林紅纓揭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