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煜，你可知錯？”蘭貴妃坐在中間質問，氣勢十足。
衛煜垂著眸子，大著膽子說了一句，“還請娘娘明示。”
“砰。”
蘭貴妃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瓷器與木桌撞擊發出悶響，還有不少茶水從杯中濺了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有損兩國議和之事？”
她都上升到國家大事的層麵上了，衛煜隻能老實道歉。
“娘娘說得對，我不該這麼衝動。”
“你何止衝動，我看你簡直是狂妄！”蘭貴妃越說越氣，“要是真出了什麼問題，你就是大祁的千古罪人！”
她一手撫著胸口，另一隻手指著衛煜責罵，指甲上染的蔻丹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姨母別生氣，當心氣壞身子。”
楚梓晴撫著蘭貴妃的後背，得意地看了衛煜一眼。
衛煜懶得搭理她，低頭站著聽蘭貴妃的訓話。
但她也沒多少詞，就那幾句話翻來覆去地說，把人都給聽煩了。
到最後蘭貴妃實在沒話說了，指了一下旁邊的石子路，“既然知錯，就去那兒跪半個時辰吧。”
衛煜眯了眯眼，那石子路上鋪的都是些未經打磨的細碎石子。
別說跪上去，就是走一會兒都覺得疼。
跪半個時辰，她膝蓋豈不是要廢了？
林紅纓聽不下去，走上前說：“娘娘，這個處罰是不是有點重了？夏裝輕薄，跪半個時辰定是會流血的。”
蘭貴妃本就不喜林紅纓的性子，見她替衛煜說話更加惱怒。
“林紅纓，林夫人就在殿內，我是看在你娘的麵子上才沒有罰你，”蘭貴妃眼含警告，“不然以你剛才的言行，理應也是要受罰的。”
林紅纓不服氣，還想爭辯什麼，卻被楚梓晴搶先打斷：“衛煜，你沒聽到姨母的話嗎？還不快去跪著！”
衛煜一動不動，抬眸道：“娘娘，是北漠野出言冒犯在先。”
蘭貴妃看到她臉上堅定的神色，眼中浮現厭惡。
一個小丫頭片子，哪來的這麼大底氣？
“他固然有錯，但現在你要為你的錯誤受罰，別再讓本宮說第二遍。”
“我不服，”衛煜揚聲道，“是他出言不遜，若是娘娘能找來他一同受罰，那我便跪。”
蘭貴妃怒上心頭，當即就命令兩個宮女將衛煜拉去跪下。
衛煜被拉到石子路上，執拗地站著，兩個宮女也按不動她，何況還有林紅纓在一旁幫她。
楚月柔見狀忍不住開始說風涼話，她今天一看見衛煜的時候就不順心，但礙於場合就一直忍著沒有發作。
誰知道這衛煜行事如此張狂，就算沒有她找茬，也能給自己惹出一身麻煩。
“出言不遜又如何？沒冒犯到你身上，你非要急著強出頭。”
楚月柔欣賞著自己青蔥般的指尖，嬌笑一聲。
“還是說，你對鬱贏星存了什麼心思，見不得別人侮辱鬱家？”
“身為大祁子民理應如此，”衛煜聲涼如水，“四公主，你謹言慎行。”
楚月柔就是看不慣衛煜那副寧折不彎的樣子，越是這樣她就越想將這人踩在腳下。
她冷哼一聲想要出言諷刺，卻在起身時看到了逐漸走來的群臣，為首的正是自己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