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房內闖進了賊人,石榴頓時都嚇癱了。順著梳妝台就軟軟坐在了地上。
賊人眼賊,一眼瞧見桌上石榴擔心墨王子歸來、剛摘下來不久的首飾。
桌上的玉鐲、項鏈和耳環就擺在那裏,賊人豈有路過不取之理,手上一劃拉便抓在手中,繼而縱身向房間的另一邊緊閉的窗戶衝去。
嘭地一聲,賊人撞碎了窗棱,逃了出去。
外麵一陣紛亂,有府內侍衛追趕。
緊接著,兩名侍衛從被撞開的房門衝進來,後麵跟著六七個家丁。
“啊,石榴姑娘,你怎麼樣了?”
“石榴姑娘受驚了!”
他們手中都拿著家夥,顯然是捉拿壞人正在追趕所致。
“不、不好啦!歹人搶了我的首飾!那可是價值上萬兩的寶貝啊!”石榴大叫:“三件、三件今天剛送來的首飾……”
她叫到這裏,猛然一哆嗦,驚覺自己說漏了嘴。
“什麼?”眾人一聽大驚。
價值上萬兩的首飾被搶了?
沒有人有空多想一個丫鬟怎麼會有上萬兩的首飾,隻是被嚇壞了。
他們擔負府內的守備之責。
若是賊人來了,空走一圈被趕走。雖然沒有拿了賊人,卻也可以算得上功勞,得到一些犒賞也是可能。
但現在府中有了損失,而且還是墨王子的官配大丫鬟的上萬兩銀子的首飾被搶,更是發生在墨王子的屋子裏,這種事情可就好說不好聽了。
墨王子和豹老都不在府內,恰於此時發生了賊人入府之事,而且賊人不是空手而逃。那養你們這些飯桶何用?!
所有人都嚇了一身冷汗。獨孤墨在晉國滅嫡絕親的作為,所有人都聽了不少謠傳,甚至是大有添油加醋。
倘若他把脾氣發在眾人身上……所有人頓時打了個寒顫。
“速速捉拿賊人!”兩名侍衛大喝一聲,立刻要帶人去追。
“慢著!”一位家丁卻冷喝一聲:“莫慌,這裏有問題!”
眾人一聽,頓時腳下一滯。
這名侍衛也不知道是福靈心至,還是早有人提前指點過,反正他現在盯著石榴發髻上那閃閃亮,在燭光下分外紮眼的首飾叫道:“那是什麼?”
石榴剛被賊人驚嚇,自己又說錯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半晌將手一摸,頓時冷汗就冒出來了,更加癱坐在地上起不來。
金玉鳳簪戴在頭上忘摘下來了!
若是尋常的首飾根本不會起眼,但金玉鳳簪可是價值八萬兩銀子的寶貝,在燭光下爍爍映輝,換誰都會注意到價值非凡。
再瞧剛才那發話質疑的家丁,石榴隱約想起來。他是曾陪伴自己和周芷若,到街上采買首飾時的幾個家丁中的一名。
他見過金玉鳳簪,知道這東西的價值!
這種東西若是墨王子拿在手裏,沒人會多想。但一個丫鬟戴在頭上,哪怕是官配大丫頭,但畢竟入府時間極短,又沒被墨王子收了房,如何解釋這東西哪裏來的?
石榴險些被嚇哭了。
自己收了大王子的東西,主子不知道,而且價值奢巨,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意味著:吃裏扒外、裏通外人!
這對於丫鬟等奴仆身份來說,可是堪死的大罪!
隻要是丫鬟、家丁犯了此罪,主人逮到了實證,無需送官,便是當場打死也沒人能質疑。
“我、我……這……這……”石榴哇地一聲捂著臉大哭起來。
倘若這時候她轉移話題,哪怕是強硬地說兩句搪塞的話,興許就能過去了。
但她這麼一哭,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了。
侍衛中為首者知道輕重緩急,立刻吩咐道:“留下兩人看著她,莫要讓她失了罪證。我們去追那賊人!”
石榴坐在冰涼的地麵上哭著,隻聽外麵一陣喧囂。
似乎賊人行蹤敗露,正在與府中侍衛動手。
“他這是分散我們注意力,隻讓幾個家丁去尋。其餘兄弟隨我緊追,莫要讓他跑了!”
好像賊人丟了什麼東西出來,侍衛們有安排地讓人尋了丟下的東西,又去追逃竄的賊人了。
石榴隻感覺渾身發冷。
怎麼辦,怎麼辦?
她嚇壞了。腦子裏麵一團亂,什麼念頭都生不出來。
之前那些王子妃夢,乃至於成為皇後什麼的,全都化作了浮雲。
墨王子正巧請了下了班勤的巡城校尉來府中飲酒。
巡城校尉一行人因查抄縱橫拳霍家與墨王子結識,這正打算過來一聚。
誰曾想剛到墨王子府邸,便聽說半個時辰前府內遭了賊。
賊人之事也可屬巡城校尉管轄,他們自然也就摻合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