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老選擇了後者。
第二個選擇，與敵同亡！
鹿老瞠目欲裂，運足了畢生的玄氣，轟然擊出了自己最強的一擊。
嘭————
噗嗤————
吳喆中掌，後背衣裳在浩然的玄氣攻擊下，頓時被轟得粉碎。
原本美好婀娜的少女後背，瞬間血肉模糊。鮮紅的血濺飛，甚至帶著不少後背上的肉屑飆在空中。
若不是她穿得厚，隻怕前麵都要走光了。
吳喆的身子瞬間被轟飛，猶如炮彈一樣牽連撞起了十幾匹馬，才在山壁上哐然停下。
這十幾匹馬和鞍座上的騎兵，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魚，幾乎被撞成了爛泥。
吳喆倒在一片血屍中，聲息皆無。
剛才她遭擊中後背處的周圍上百騎兵，都被轟然爆發的玄氣攻擊轟飛震斃。稍遠的也震得七竅流血而死。連馬匹也不例外，一大片頹然倒地。
鹿老死意一擊，威力由此可見。
可相對的，鹿老脖頸上血水噴湧。
他的脖子被寶器級別的流碧劍刺了個洞，正在哽嗓咽喉處。
並且隨著吳喆被轟飛，而流碧劍由於早被纏在她手上，更在鹿老脖子上橫著一劃，割開了右側一大片血肉。
蒼老的脖子，僅剩下半邊相連。
他整個人緩緩撲在地上。
但很快，他又掙紮著起身，勉力扶著自己的脖子。
月階聖者強悍的生命力，令他勉強還能活一點點時間。但毫無疑問，這是回光返照或者說是彌留之際了。藥石無救，最多不過十幾息，他必然殞命。
“鹿、鹿老！”宣王子從不遠處倒成一片的馬屍和人屍中爬出來。
他渾身是血，也看不出是他自己還是別人的。
但宣王子左肩缺一大塊，已經是半邊殘廢。是吳喆身形本來對著他，在被擊飛時，瞬間撞得他肩膀碎裂所致。
宣王子玄氣雖然不深，但多年滋養底子還說得過去。於是成了在鹿老拚命的玄氣轟擊中，靠的雖然近但幸存下來的人。
“主、主子……”鹿老的聲音低沉幾乎難以辨聽。幸好脖子受重創的位置偏下，沒有傷及聲帶，否則連話都說不出。
“鹿老——！”宣王子大哭著撲過來。
十幾年來由他守護在身邊，兩人雖然是主仆關係，但朝夕相護感情也不淺。此刻他明顯是為了自己，與那個恐怖又該死的丫頭竭力拚命瀕死，宣王子如何能不大大傷感？
“老朽今後……不能隨侍主子左右了……”鹿老臉上顏色發紫。是頸部動脈的血已經不能到達頭部的緣故。
“鹿老……”宣王子淚流滿麵，扶住了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今日，為主子除去平生大敵，乃至於武國未來的恐怖敵人，這個蕭若瑤……實乃老朽幸甚，武國幸甚……”鹿老言語聲音越來越低。
他的枯澀雙目開始難以抑製地漸漸閉合，身形萎頓下去。
但就在這時，鹿老的眼睛突然像是看到什麼，猛地睜大瞪得溜圓。
雙眸最後的一絲生命光澤，充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