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喆縱馬到營中馬棚,放了那名女子。
路上軍營攔阻者,見了宣王子的令牌自然放行。
“剛才宣王子陪她出去時氣氛不對,她怎麼又回來了?”有士兵小聲議論。
“擔什麼心?令牌可是真的。”一個小頭目瞧了手下一拳頭:“她身後還有鶴老相隨,真是身份尊貴啊!”
即便是精兵,半夜守備無聊的他們也會悄然議論。
“跟咱們宣王子是什麼關係?”
“關你什麼事兒?王子妃又不在身邊,小心再多嘴被割了舌頭!”
吳喆到了之前改換身份的馬棚。
被吳喆替換身份的這名選女被押在這裏,已經被困了兩三個時辰了。
解開禁束,吳喆與行動有些笨拙的她交換了外裳,呃……缺個袖子,算她倒黴吧。
兩人更外衣,鶴老在不遠處謹守以禮,雖然目光盯著,但有馬棚的阻擋看不到什麼東西,攔腰部分都被擋住了。
即便如此,鶴老也能搞清楚她在做什麼。
原來是拿衣服,最多還有一把劍等淩雜物。鶴老心中鄙夷。這都什麼時候啦,女人就是不識大體!說不定她的包裹中還有胭脂水粉木梳頭花什麼的。
吳喆的行囊中還真的沒有這些一般女子常備的東西,她現在完全是自然雕飾的容貌。呃……如果進化機體的潛移默化的身體進化不算的話。
“辛苦你了。快去歸隊,在女孩中裝傻吧。”吳喆對女孩提醒一句。不可能做到所有人都幸福安全,隻能讓她自求多福。
女孩瞧著吳喆,抖抖索索不敢說話。神態說不上感激,隻有懼意。
吳喆揮揮手,女孩兒才惶恐地瞧了瞧她,又望望不遠處的鶴老,這才慌手慌腳地跑了。
她跑得腳步踉蹌,既有心慌,也有身體經脈受製發麻的緣故。
“唉,若是沒有實力,在亂世隻有受製於人。”吳喆歎了口氣。自己運氣算不錯了,遇上宗主學到了數一數二的武技。
鶴老在後卻聽得奇怪,怎麼這丫頭還悲天憫人?隻是雙方敵對,也不好多問話。
吳喆取了自己的衣囊包裹,此刻已改回了自己原本的藍裳紫帶的裝扮,縱馬往回跑。
鶴老自然縱馬跟上。
待回到了剛才那邊,鹿老早就站在路中央,大喝道:“她去做了什麼?”
鶴老有些尷尬道:“她拿了個包裹回來,還換了套衣服!”
“就這身兒藍裳紫帶的打扮?你當你是女俠啊?”鹿老大為不屑:“就去做這個?”
鶴老點點頭。
鹿老自然有點不肯放過吳喆:“把你取來的包裹拿來看!”
“隨便你看。”吳喆將包袱高甩抖開,幾件女子的衣飾、一柄寶劍和一隻笛子在空中揚起。
她覺得,現在包裹內留下的一些衣物,都是自己還沒穿過的。自己穿過的那些褻衣,已經在與女侍衛齊裳分開趕路時拋棄了。此刻包中都是輕裝簡行帶的衣物,臨行前扈雲嬌留下包裹中送的。
這些衣物即便是貼身的,被人看見了又有啥?就跟擺在貨架上的內衣似的,她覺得不丟人,又不是穿在身上被人看見。
“這個這個……”鹿老其實也就隨口一說,想不到這位姑娘一點羞恥心都不帶地就把包裹揚開了。
雖然隻是一瞬間,但鹿老還是看見好像有女子的貼身衣物在其中,頓時老臉泛紅。
換作別的女孩,是肯定不願意的。吳喆屬於典型的沒心沒肺、男吊絲習氣猶存的那種。
包裹中的東西在空中這麼一揚,吳喆又飛速地將手一抖,前後左右兩步內跌落的物事重新回到了包裹皮中。
若是往日裏看到如此利落的動作,鶴老等人隻怕要叫上一聲好。但現在看到敵對的這位古怪姑娘如此敏捷精準,反倒越來越不開心了。
“沒事兒我就過去了。咱還要洗個澡吃個包,你們誰有空可以來喝個茶。”吳喆叫了一聲。
“……”鶴老等人相當無語地瞧著吳喆縱馬過去。
“難道就這麼讓她逛大街似的回去了?”鹿老心有未平之怒。
鶴老無奈道:“你敢說穩能擒下她?”
“總要試一試,不然心中壓不下這口氣!”鹿老用力一跺腳,在地上嘭地踏出一個土坑,繼而猛地縱身朝著吳喆的奔馬追去。
“莫……”鶴老試圖阻止,但話到口邊還是沒說。
他也同鹿老一樣不服氣。
所有人都知道宣王子的令牌不是王子真實意願,而且這個劫持宣王子的罪魁禍首女娃娃,竟然當著他們的麵去了趟軍營,又毫發無傷地回來?換誰都忍不住要給點教訓啊!
鹿老月階聖者的水準,追趕奔馬輕而易舉,眨眼就要趕到吳喆所騎馬的馬尾處。
“啊————”吳喆猛然回頭,突然張口唱出了長長的一個啊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