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包惜弱所作所為頗合一般人性。人各有不同，烈女畢竟少。隻是若換作是你，一早就抱著孩子跳河了吧？你就是這性子。”
齊妃驕傲地一揚脖子：“那當然，怎麼能讓仇人養大孩子？她怎麼那麼笨，居然十多年都瞧不明白就是完顏洪烈設下的圈套？估計是自己騙自己，不敢往那邊想吧。”
齊王點頭：“許是不願那麼想。”
“但不管怎麼說，她相夫教子未免太過失敗。”齊妃氣哼哼道：“完顏康是宋國的血脈，卻沒有教導好他，反而是養出了個小狼崽。”
“完顏康未嚐不可理解。”齊王歎了口氣：“老二現在的舉動，就是如此，不肯失去那一絲可能。”
齊王說的，自然是齊國的二王子。
齊妃哼了一聲：“你明知道老二要折騰，還縱容他？”
“老四比他更適合當君王，可老二不懂，也不願意懂。他應該自己明白，不如老四，卻不願意承認。”齊王喟然長歎：“但咱這當爹的，難道不給他一點機會？”
齊妃搖搖頭：“知道知道，到時候老四若是被逼殺掉老二，你可別心疼就是了。”
“既然生於帝王之家，若他一向隻想當個悠閑王爺自然要關照活命。”齊王堅決道：“可他有野心覬覦社稷，就該做好被別的繼承人殺掉的準備。我這當爹的也不會為他求情。”
齊妃表示理解，提醒道：“倒是那戚將軍要防著點，莫要因為他傷了我齊國的元氣。”
“所以半個月後的出使晉國，我打算讓魏玲帶著玄武兵士跟著老四去，瞧瞧戚將軍的態度。若他不肯……”齊王目光中寒光一閃。
國家的軍隊調度是以國為基本概念的，不可因私利而影響大局。
魏玲是戚將軍這邊題名培養起來的，但在齊王眼裏，玄武女將這種稀缺資源不可作為私兵，隻能是在王室的控製之下。
那戚將軍若是不遵齊王這項調度，不允許魏玲與世子同行，就屬於對王權的莫大挑戰，必然要考慮怎麼收拾了。
世子要暫時離開齊國出使晉國，是有一番緣由的。
晉國左國師博通道長已經拜見過齊王，頗為尷尬地提出了晉王提出的質女的意願。
齊國與晉國的關係不可破壞，可晉王抽的什麼羊角風啊？居然要齊妃的小女兒為質女？！
齊王大發雷霆，雖然當著博通道長的麵沒有發作，但回宮後直接掀了桌子。就連珍而重之的吳喆的文書墨寶也遭了秧，可見其簡直氣昏了頭。
當時齊妃見齊王發怒，反倒是沒有跟著生氣，而是一陣好言勸解。
這是為妃者的一種聰明，也是一種涵養，更是一種討取男人歡心的態度。本來小女兒被要求當人質，齊妃是該發飆的。
她作為親生母親，自己的寶貝小女兒被個腦殘晉王要求當質女，能不火大？齊妃當年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小辣椒。
可在齊王已經大發雷霆的情況下，齊妃沒有火上澆油。
她聰明地選擇了不發火，倒來勸慰齊王適當隱忍來保持兩國的友好聯盟關係。
這樣通情達理的妃子哪裏去找啊？所以齊妃能占穩正宮之位，二十年來無可動搖。
宗主找了親近之人，密議了許久。
世子恰到好處地提出，自己親自出馬，帶著妹妹去晉國。備足金銀丹藥等重禮，對晉王身邊的一些重臣開展拉攏，試著請晉王能放寬質女條件。再讓晉王看看妹妹的確體弱，不適合當什麼質女，能否換人。
這樣世子親自帶妹妹來的態度，再有重臣相助說話，必然事情有所緩和。
齊王和齊妃想了許久，甚至還征詢了宗主、佛帥等人的意見，確定這是最不得已的辦法了。
武國太過強勢，齊國獨立難撐，與晉國的同門關係不能出現裂痕。
隻不過世子、小郡主出行，這依仗絕對是要保護好的。齊王甚至都把貼身的月階高手都準備調一個過去。
同時，佛帥建議讓蕭若瑤同去。
宗主考慮一番後表示同意。畢竟弟子雖然要愛護，但還是不能老母雞一輩子，總要出去經曆一番。這次隨著世子去晉國長長見識，可比單獨出去曆練要安全得多，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