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吳喆鬥起嘴來,自然一敗塗地,幾乎要抓狂暴走了。
此刻聽到門口動靜,一回頭看見龐管事回來了,也顧不得有兩個太監帶著隨從過來,便急著喊他過來。
當然,林朝穎不認得墨世仁。
以她以往的林家小姐身份,能與墨管事、龐管事等人打上交道,已經算是榮幸了。
“林姑娘,不知有何事?”龐管事來不及介紹大太監墨世仁,匆忙問了一句。
林朝穎雙目幾乎噴火,指著吳喆她們道:“龐管事,我問你,蕭若瑤他們都是外門弟子對不對?”
龐管事答道:“正是。”
林朝穎義正言辭道:“外門弟子住於分舵,應安排偏宅的東西廂房。為何她們現在住在主宅西廂房?”
“這個……”龐管事一時語塞。
的確有此規定。內門弟子才可居於內宅,炫星、潛星弟子和同隊人員也可以。
昨晚吳喆還是潛星弟子,自然毫不猶豫地將她們一隊人安排在分舵主宅的西廂房。
可現在吳喆已經被剝奪了潛星弟子身份,就僅僅是外門弟子而已。自然就沒有資格繼續住在這邊。
偏宅的東西廂房,布置吃用當然就不及這邊了。
其實這種事情,平時根本無人計較。又是女弟子雙腿殘廢,便是住一下主宅的廂房,也說得過去。
但林朝穎如此咄咄逼人地質問,龐管事卻無法自圓其說,更不好表態了。
難道要他說[她們是該搬出去]?
開什麼玩笑啊,這種話怎麼可以開口?!人家小姑娘剛剛雙腿殘廢,又被剝奪潛星弟子身份,你就好意思這樣往外趕人?!
龐管事心中開始冒火,但他畢竟不是分舵主,隻能暫時忍耐。
雖然他身為管事,高於炫星弟子林朝穎。但在暫代職位上,此刻代表的是分舵,反而不好發脾氣,否則有愧分舵主的委派。
林朝穎如此話一出,吳喆這邊頓時怒了。
穆清雅柳眉倒豎,大恨自己不能言語,白皙的手指猛地朝外一指,這是要趕人了。
“林朝穎!你不要太過分!”扈雲傷踏前兩步怒斥,被宗智聯一把拉住。
吳喆深吸一口氣,端起了茶杯,緩緩切著杯沿,幽幽道:“莫急莫急。林朝穎,你說的有道理的話,我就照辦好了。午時前,我就搬出這西廂房。”
喲嗬?你還挺能忍啊?林朝穎看著吳喆穩穩當當喝茶的模樣,嗤笑一聲:“午時也容不得你,我看不慣!你現在就給我出去!還有,連你手上的白瓷牡丹杯,也不是一個外門弟子有資格用的!”
吳喆正在將茶杯湊近嘴邊,聞言手一抖,茶杯啪地一聲掉落地上。
一灘茶漬,許多碎瓷片。
“哈哈哈哈——”林朝穎大笑:“你果然一直在忍著!要不要看哭出來呢?哭出來吧!我就讓你多住一晚!就許多住一晚!哈哈,再多也不行!因為你沒有資格!”
終於看到你的失態了!林朝穎大爽。
作為勝利者,不看到失敗者的惱怒與難堪,怎麼能充分體會勝利的滋味?
瞧見吳喆失手跌落了茶杯,林朝穎發泄般的笑聲在屋內回蕩。
她的兩名隨從也隨之大笑。
扈雲傷等人臉色鐵青,吳喆咬著嘴唇,一副強忍的樣子。
林朝穎笑聲不歇。
她甚至可以判斷,隻要再來幾句話刺激一下,這丫頭就會忍不住哭成一團。
在雙方即將迸出火花的這時候,門外的突然傳來太監特有的高調雌音:“小泥鰍,你看這情況,該怎麼判斷對錯啊?”
是墨世仁故意高聲說話。
“幹爹,林姑娘義正言辭,蕭若瑤無言以對!”
“哦?那你就替咱家表個態吧。”
“是!”墨管事弓著腰應了一聲,然後朝著屋內邁起大步,腆著胸脯走進了屋內,一指蕭若瑤,以雌音斥道:“呔!你這丫頭,欺世盜名尚不知恥嗎?!”
扈雲傷等對他怒目而視。這太監昨日還一口一個姑姑上趕著討好,今日居然變臉如此之快!
林朝穎見有了捧場的,嘴角弧度更甚,又是一陣大笑。
這是她進了廂房後,第三次大笑。
墨管事待林朝穎笑聲剛歇,便又道:“昨日馬車翻覆,我大人大量不來怪你,想不到你竟……”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墨世仁的一句話:“龐管事,咱家先告個罪。”
墨管事一聽幹爹在說話,趕快停下話頭,想轉回身瞧瞧。
不想,身形剛轉過一半,眼前就是一個手掌掄過來的影子……
啪————
墨世仁重重的一記耳光,將墨管事扇的牙齒脫落了兩三顆,滿嘴是血,整個人跌在地上打了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