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雅簡直都驚呆了。她雖然早就看出來扈雲傷對吳喆有點意思,但沒有想到吳喆竟對扈雲傷如此沒感覺。決斷狠到如此地步,寧願以認爹自汙的方式斷了這群姨娘的念頭。
好半天,一群姨娘遠遠招手叫吳喆過去。
“蕭姑娘啊,咱家小傷他人笨……”二姨娘拉著吳喆的手,但剛說了一句話,便身形晃了晃。
因為吳喆剛才與邋遢老頭接觸過,她的手上和袖子上沾了不少味道。
“不管怎麼樣,一切隨緣吧。”二姨娘扭頭狠吸了一口氣,才回過神來勉強道:“第一次見麵,也沒有什麼作見麵禮的。姑娘你莫怪我這小心意拿不出手。”
二姨娘從腕子上摘下來一個玉鐲子,硬塞了過來。
吳喆根本不想收。
“家裏是夫君做主。你與小傷這事兒,我怕是說不上話。”二姨娘說道:“若是成了,這鐲子就當你我初次見麵的小心意。若不成,我與姑娘一見如故,也算你我忘年交的一個念想。”
吳喆頓時一腦門黑線,她想起了某流星花園等劇集中常見的手段。
就是豪門貴婦纖手甩動,一張支票拋出來,同時眉眼朝天地說道:“姑娘你填個數字,以後跟咱家的公子就斷了吧……”
這二姨娘說的什麼夫君做主啊、小心意啊、忘年交啊、做個念想啊,統統都是屁話。
截然不同於女方登門時男方長輩送的禮物,也不同於男女交換的定情物。
在此種環境下,這鐲子根本就是分手補償、斷緣禮物!
吳喆心中氣憤剛起,但很快轉念一想:等等,不收白不收!
咱不就是想[分手]嗎?
而且收了以後,扈家對自己反而就斷了這份心思了!即便以後再想搭什麼橋,我看你們好意思不?!
想通了這點,吳喆頓時點頭,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道:“阿姨你說的哪裏話來,我可配不上貴公子。以後我和他同隊不同心,再也莫提什麼流言蜚語了。”
“姑娘說的什麼話呢?我都聽不太懂的。”二姨娘眉眼間都笑開了花,卻明知故問地說道:“許是我歲數大了心思慢。但想必姑娘必是冰雪聰明的,這我就放心了。”
不愧是深宅大院出來的貴婦人,說別人懂事都好像自己很笨似的。吳喆心中腹誹。
二姨娘客套了幾句,又有三姨娘過來:“蕭姑娘,我一見你便覺得似一位故人,麵善得很……”
哇啦哇啦說了一通,三姨娘居然也從手上摘下來了一個鐲子,塞到了吳喆手裏。
你們幹什麼啊?排著隊來送鐲子的?
吳喆咧嘴想笑,但又不好意思出聲。
這是她不太懂了。雖然扈刀門在仗劍宗中,僅算是一大外門,但這是大宗門環境的緣故。
扈刀門不說大權大貴,卻也是幾百裏內的大戶。販賣兵器有武庫的人家怎能等閑,不然怎麼有幾大家之一的說法呢?
這種大戶人家裏,姨娘們的勾心鬥角何止一點半點。哪怕表麵上再和諧,內裏總有勾心鬥角。
二姨娘出了表態了,其他姨娘不照做?莫說吳喆這丫頭以後會如何,就說扈雲傷、扈雲嬌姐妹在旁邊,這心裏感覺可就不同的。
所以一眾姨娘們,個個慷慨大方,紛紛從腕子上摘下了一個鐲子塞給了吳喆。
青玉、白玉、彩玉、碎花玉……各種顏色各種材質各處產地的玉鐲,在吳喆的兩條胳膊上開始駐軍。
一共十二位姨娘,在吳喆左右手上各套了六個。
這是要練通背拳的節奏嗎?吳喆很無語地晃了晃雙臂,發出一陣清脆的叮咚碰玉聲。
一眾姨娘又喧鬧了一番,客氣地告辭離去,隻留下扈雲傷、扈雲嬌兄妹。
姨娘們離去的路上,二姨娘與七姨娘是姐妹,同乘一輛馬車。
馬車顛簸中,七姨娘商量道:“姐姐,若我說,那蕭若瑤的條件不錯。暫不提是潛星弟子,單單瞧她的長相,就是大美人兒胚子,入了門也不算多高攀。”
“這我還能看不出?那丫頭才二七之齡,眉眼雖純但有一股勾人的媚意隱然流露。旁人不察,我們這做小的姨娘會看不出?”二姨娘久經情勢沙場,乃是一等一的用心之輩,冷靜分析道:“那老頭不管是不是她的親爹,這蕭若瑤也明顯是個深有心計的丫頭。若進了門,你我拿捏得住?何況還有宗門撐腰,若小傷不果決,隻怕扈家的當家權柄要慢慢挪到她手上去了。”
“所以姐姐今日如此做,就是備下了一個退身步?”
“我是希望他們不要成了緣分,小傷也算是我們半個娃兒,擔心呐。”二姨娘皺眉:“我負責府內的人事,自然善於觀人。這丫頭以後即便不能肯定出落得傾城傾國,也絕對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大美人兒。如此女子作為潛星弟子,習武在外拋頭露麵,若小傷守不住,便不再是美人胚子,而是個禍害秧子!”
“不至於吧?!”七姨娘驚道。
“小傷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一條路走到黑的小笨蛋。若是意中人出了什麼意外,他不豁出命去拚?”
“對對,他就是這麼個人兒。唉……還是姐姐想得深,這蕭丫頭性格外向,長得尋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