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起來吧,我們好漁翁得利。吳喆心中嘿嘿笑著準備看笑話,甚至考慮什麼時候用言語擠兌一下。
這個任務不太好完成,關鍵就是翠花由這個王大錘守著。如果他與這個尋上門來的武師兩敗俱傷,那自然就好辦了。
鐵匠鋪內,姓宋的供奉武師先禮後兵,卻沒有得到王大錘的任何回饋,不禁動怒。
他將腳一抬,勾起地上一塊鍛鐵,啪地一聲踢了過去。
玄氣武者踢起的鍛鐵,發出呼嘯的聲音衝向了鐵匠。
灌注了玄氣的一塊鍛鐵,可不同於隨意被拋出的東西。若是凡夫俗子,單是受了這一下就要骨斷筋折。
但這王大錘,仍舊頭也不抬,隻是飛快地將右手中的鐵錘放下,操起了手邊的的鐵鉗。在一瞬即中之際,以鐵鉗淩空夾住了這塊鍛鐵。繼而隨手丟到了備料堆裏,不再理會。
這一手,任何人也可以看出這個鐵匠非是庸夫。
叮當之聲繼續,這王大錘仍舊在打鐵。
宋武師雙目精光一湛,頓時暗自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吳喆與穆清雅互相看了一眼,又與宗智聯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都確認了這個鐵匠果然如宗智聯探查的一樣是個高手。
吳喆等人圍在這裏冒充路人,周圍漸漸又來了一些看客瞧熱鬧。
“嘿,這王大錘又被人尋上門來了?”有街坊問道。
另一街坊低聲議論:“可不是,那翠花住在他這裏,翠花家如何肯允?”
有路人詫異道:“我瞧著,這武師好像是黃家的供奉之一?”
“哪個黃家?”
“[黃布扈兵長孫食,林木魏舟司馬車],六家之一經營布料的黃家啊。”
吳喆在旁聽得分明,用手語問了一下穆清雅。
穆清雅家族早已不問世事久矣,更對經商少碰,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吳喆走到宗智聯和扈雲傷身邊,問了一下。宗智聯知道一些,反倒是扈雲傷更清楚,低聲解釋道:“齊國東南部有六戶較大家業的人家,無聊人如此戲稱的。黃家主營布匹,我扈家產銷兵刃,長孫家是米糧,林家是伐木,魏家是水運,司馬家是陸運。”
“想不到你是出身豪門啊?”吳喆感歎。
“隻是在齊國東南部有點名氣。若放眼齊國或者是中州,簡直不算連個家族都算不得了。中州四大家才是真正的大家族,那都是跨國的營生,甚至可以翻雲覆雨影響一國興衰。”
吳喆點點頭表示明白。扈刀門在齊國東南部的老百姓眼裏是大門大戶,但往大了看就不算什麼了。
在仗劍宗,扈刀門也隻算是一個外門,身份本就不高。否則林家的林朝穎,也不至於舍了扈雲傷另覓新歡。
所謂窮學文富習武,沒有錢糧支撐的武家是不長久的。扈家經營兵刃,也算是有大賺頭的營生,可以很好地與宗門習武互助。
“好功夫!”鐵匠鋪內,宋武師見王大錘輕易接下了鍛鐵,拱手致歉以江湖口吻道:“宋某人之前看走眼,失禮了,這廂為兄弟陪個罪。”
王大錘也不放下打鐵具,叮當聲中問道:“客套話不必繞舌。我一個粗人,你直接講講做啥來的。”
“小弟我聽聞有一位姑娘,本已許配黃家公子。不想因何誤會,竟誤入兄弟家中,至今未歸。特來尋個明白。”
“你們口口聲聲說許配,為何不過三媒六禮?那翠花姑娘心中並不願意,才來我這裏避難。憑啥你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王大錘將手中鐵錘重重一敲,一陣火星迸發後,怒道:“哼!你這武人,卻和這獐頭鼠目的師爺是一路貨色!”
在旁的師爺一咧嘴。怎麼自己就被鑲上了獐頭鼠目的形容?咱年輕的時候也有迷倒半條街的外號啊。
宋武師聽這鐵匠口中不遜,也不著惱隻緩緩道:“兄弟許是不知。那翠花姑娘是妾室身份過門黃家,自然可以不行三媒六禮的瑣節。至於她願不願意……小丫頭的婚事如何能由她自己做主?父母之命怎可違背?這番道理想必兄弟是知道的。”
“我知道,但想管!”王大錘將手中鐵錘砸在一邊,丟下打鐵器,朝宋武師走過去:“來來來,這事兒我就管定了。反正翠花是不想嫁給那個姓黃的,你們黃家若想搶了人去做妾,便來看看拳頭是否有我大!”
一股玄氣氣息在王大錘身上提起,腳步咚咚作響。
吳喆感受了一下,和宗智聯在山洞中攔阻陸有蓉時的玄氣波動強度接近,甚至猶有過之。
“六星!”扈雲傷低呼一聲,踏了半步將吳喆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