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三和翟老二愕然半晌,簡直不敢相信這種洞悉人心的話語會從少女口中講出。
“哈哈,你如此一說,我當真怕得很。”陳老三不怒反笑:“你這小妞要我賠你多少?”
翟老二看出他火氣大盛,連忙誡告道:“老三,宗門領地不可胡亂傷人。”
這十四歲的女娃怎麼如此無禮?引路老者也往這邊看過來。
其餘女子都在一旁簡直嚇呆了。鄰家小妹型的好心丫頭半晌反應過來,急得座上跳起來,朝著吳喆拚命擺手。
吳喆卻搶言道:“陳老三,你身上有多少值錢東西,我想知道。”
陳老三笑極:“那你便看看。”
他將手在腰間一拉,一個錢袋被拋在旁邊木桌上。錢袋敞口,幾錠金子銀子顯露出來。
“你想要這些金銀賠償?那便盡管來拿。”陳老三臉上沒有半點怒意,笑著對吳喆說道。
“好,那我就都要了。”吳喆敲竹杠居然獅子大開口。
果然!鄉村女子,諒來貪圖金銀。陳老三暗自運起玄氣,隻看女孩兒伸哪支手,便一擊廢了去。
引路老人皺起了眉頭,卻沒有過來攔阻。
翟老二臉色也非常不好,怒視吳喆好不懂事理。
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吳喆說了錢袋全要,卻站在原地不動。
隻見她僅僅對著桌上的金銀錢幣說道:“你們來,你們快來。你們是我的,就是我的,所以你們快過來。”
她連手都沒有伸,就這麼空口白牙地在說,桌上金銀錢袋自然半點不動。
陳老三和翟老二愕然,就連不遠處的引路老人都愣了。
“來,快來,你們是我的,就該過來。”吳喆伸出手指淩空勾了勾,卻仍沒有伸手去拿。
身邊眾人都愣愣地看著她。
吳喆又如此說了幾遍,方才搖了搖頭,對陳老三道:“我求你件事。”
“什麼事?”陳老三疑道:“難道你讓我親手將錢兩奉上?”
吳喆搖搖頭,將手往遠處一指:“幫我把它們都扔了。”
陳老三訝道:“你說什麼?”
吳喆語氣淡然:“我不想要了,讓他們去吧。”
“……”陳老三在座位上悶了一下,才慢慢道:“為什麼?”
“翟老二也曾不取賭注而自行毀去,而我也未曾在意不該來之物,而你……”吳喆語速緩慢,耐心道:“而你,怎生偏偏想不明白?”
陳老三臉色一凝,心中恍惚若有所悟。
旁觀的翟老二和引路老者均是目光一亮。
“我有十六字真言,囑你聽好……”吳喆緩緩道:“屬我之物,該來不來。去便去了,由得它去。”
陳老三琢磨了一下這話,沒有太深醒悟。
吳喆心中歎道,果然還是不夠深刻啊,否則他的心魔早就被勸掉了。
“我曾聽過一段話,很有蘊意,說給你聽。”吳喆又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這兩句話並不深奧,陳老三乍聽之下,似有所悟。
“哈哈,你這丫頭原來在這裏等著我。”陳老三醒悟過來,笑道:“這段話我聽得還算明白,謝過姑娘點撥之意!若我陳老三能除卻心魔,姑娘此番話必有功勞在內。”
引路老者欣然道:“青嶺能人輩出啊,想不到一個小丫頭居然能說出如此堪比佛言的話語。”
他玄氣深厚能夠查覺,陳老三的氣息順穩很多,心魔不敢說必然去除,但小姑娘的話語起了很大作用。
一旁翟老二站起身,對吳喆拱手道:“感謝姑娘贈言,老三之前對你不敬,還望海涵。”
“好說好說。”吳喆知道自己原本身份不高,因私逃而被陳老三當作撒氣桶,再正常不過。被監禁禁食的心裏的介意雖然有,但比之前是好上許多了。而且陳老三沒有阻止二丫頭的幫忙,也算是沒有做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