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廿六一早,李君六點就起床了,她今天放假了,要坐高鐵回家去。
羊城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溫度一直處於二十度以下,十度以上。
沒有下雨的冬天,太陽明明天天都高高地掛在天空上,卻冷得出入都需要穿厚外套來保暖。
李君套上紅色的新買的,長度到達膝蓋的羽絨外套,洗刷過後,開始出行前的準備。
拿出封塵小半年的行李箱,往裏麵塞了兩套新買的換洗衣服,又塞進去一些羊城的特產,就把行李箱裝滿了。
她九點半的高鐵,坐上一個半小時,回到家裏,剛好可以吃午飯。
李君收拾好行李箱,一看手機,七點半了,現在出發去高鐵站時間剛好。
李君租住在城中村裏,因為房子靠近馬路邊,一房一廳帶廚衛,一個月租金六百塊,在這一片,算是高房價了。
李君卻認為物有所值。
李君住在六樓,陽光充足還帶小陽台。
房東就住樓下,樓下二層三層,都是房東一家人在住,一樓還是房東開的便利店。
所以,住宿的安全也有保證。
李君背上背包,提起行李箱,打開門出去。
門外的喧嘩就傳進耳朵裏來。
對門的鄰居情侶,昨天晚上才搬家離開,今天一早,已經有人新搬了進來。
李君知道,對門的格局和她這裏的格局都是一樣的,隻不過一個能看到早晨的太陽,一個隻能看到落日。
李君開門關門的時候,隨意看了一眼對門。
屋子裏,人不少,男男女女都有,也看不出哪個才是新鄰居。
李君關好門,提起行李箱,打算離開。
突然,一個身影從樓梯上衝過來,啪的一聲,把李君整個人撞得往後退。
李君控製不了往後退的腳步,正想認命地摔倒在地,纖腰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抱住,整個人被帶到一具肌肉厚實的胸膛前。
對方衣服上傳來一陣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哦,居然和她用的同一種洗衣液。
李君此時,才有空抬頭去看看麵前的冒失鬼和救星。
抱著她的,果然是一個男的,星目劍眉,鼻挺唇薄,五官看起來不錯,就是那個臉色,黑得像包公。
男人看她站穩了,立馬放開了手,快速退開幾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活像她是疫情患者一般,遠遠地保持著一米的距離。
男人皺了皺眉頭,不大情願地說道,“對不起!你也沒受傷,沒問題的話,我先走了。”
這語氣,這態度,真是讓人一言難盡。
李君懶得和他多說,點點頭,扯扯口罩,戴緊了,重新拉起行李箱,從他身旁繞了過去。
男人又皺了下眉頭。
此時,從打開門的裏麵,走出來一個女的,溫溫柔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小清,你去哪裏了?”
小青?李君心裏發笑,應該叫小黑才對。
下到樓下,李君在街邊的早餐店裏,打包了份油條豆漿,就趕去坐地鐵。
李君很喜歡這種,隻有一個人,輕輕鬆鬆,無拘無束,人和人之間,隻有交易,沒有探究的人來人往。
她無論是出門,還是回家,都沒有鄰居或者路人,跟她打探她的一切。
即使是麵對麵經過了,也隻是看一眼,就轉開眼,沒有多餘的寒暄和追問。
地鐵裏,到處都是人,很多人都跟她一樣,背著背包,拉著行李箱,都是要回家的人呀。
一年一度的春運,除了人多還是人多。
刷卡進了地鐵站,下麵等地鐵的人也多,都在排隊等著上車。
李君看看前麵長長的隊伍,覺得第一趟地鐵,她是擠不進去了,還是等第二趟吧,起碼她還排在前麵,進去了,或許還有找到個位置坐坐。
李君下了地鐵,直接從地鐵裏上了高鐵站大廳。
高鐵裏人更多,到處都是人,從高處看下去,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李君是在12306上訂的高鐵票,隻要拿著身份證就可以直接進站。
李君跟著前麵的人流,去到進站口,前麵也在排隊,幸好,隊伍一直在快速地向前移動。
從一樓通向樓上站台的長長的扶手電梯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李君看了一眼,心裏有點害怕,人那麼多,電梯承重沒有問題吧?
李君刷了身份證進去,也站上電梯。
電梯緩緩上行,李君不敢看向樓下,電梯太高,人太多,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暈怯感。
在車站裏的人,就像灑在糖果上芝麻,每一處都是,一撒一大把。
高鐵準點,李君熟練地上車,找到座位坐下來,放好行李箱,就開始閉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