漼太尉注意到周喻在思索著什麼也就沒有再多說話,等到趙騰抬著吃食進入靈堂,這才提醒周喻吃點東西。
周喻看向趙騰:「先皇駕崩的消息已經送往西州了麼?」
趙騰連忙回複:「回陛下的話,不久之前就已經送出,不隻是西州,通知各州郡的消息也都已經全部送了出去。」
周喻道:「再給西州的小南辰王加送一封急信,告知小南辰王朕此時還處於危險之中,讓小南辰王多帶三千兵馬加快速度入京保護,抵達後擇可信之人以替換充實宮內禁軍以固城防,此事交給你最信任之人去辦,切不可讓他人得知。」
「這……」趙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喻身旁的漼太尉。
漼太尉連忙道:「陛下不可啊,小南辰王是否可信還未待驗證,可能讓他的人來替換宮中禁衛?」
周喻不急不慢的道:「禁衛到底是誰的人猶未可知,如今是否可信同樣要打上一個問號,到時候讓小南辰王的三千兵馬替換現有禁衛的部分人員,至少也能讓部分不可信的人被替換出去。」
「與此同時也能讓禁衛上下不再是一條心,但凡有任何舉動也都無法再瞞住他人,兩者若真有相鬥那得利者僅我而已。」
「二來小南辰王若是真有不臣之心,多帶這三千軍士其實也影響不大,數十萬大軍隨時都可入中州奪位,真要察覺他有不妥之處,他帶兵前來反倒授人把柄。」
「可要是小南辰王真的忠心耿耿,他多帶的三千軍士就是我的救命稻草,也是太尉你穩固朝堂按下宗室不臣之心的重要力量了。」
周喻這麼一解釋,漼太尉也是愣了一下,思考了一下明白了一些東西,那就是周喻現在對宮內和宗室的已經處於完全不信任的程度,雖然不知道為何,可漼太尉朝著周喻的話一想,忽然覺得周喻的想法真的高明。
可謂是一石數鳥,同時解決了很多的問題,削弱了劉元對宮內禁軍的影響,讓周喻真正能夠獲得禁軍的控製權,更讓周喻能夠放心下來,更重要的一點還是能夠初步驗證小南辰王是否真的忠心。
頓時便恭聲道:「陛下聖明,三千以足夠不宜再多。」
「我知道,現在暫時還不是時()候。」周喻輕輕敲了敲桌子,道:「但遲早,整個京城的軍士都必須要換成可信之人。」
趙騰看著周喻和漼太尉站在一條線上那件事情確定下來,心中也是有數了,也不看戚真真直接對著周喻道:「陛下,此事要緊,由我親自去辦。」
周喻點頭:「太尉,你來擬信吧。」
趙騰拿到由漼太尉親筆所寫的書信後匆匆離去,留下可信之人在周喻身邊照顧。
漼廣也和周喻商量了一下接下來該怎麼一唱一和達成目的,戚真真則就完全變成了吉祥物呆坐一旁。
守靈一夜,天剛亮漼太尉就告辭離開,開始去處理後續的事宜。
一連數日,周喻連上朝的機會都沒有,宮門緊閉也導致整個京師人心惶惶,直至第三日後關閉了許久的宮門才再次打開。
穿著龍袍戴著孝布的周喻也第一次真正坐在了龍椅之上,獨自一人接受著群臣的朝拜。
至於戚真真,則是坐在周喻製定的位置,一扇卷簾之後,根本沒讓她過來和周喻一起接受群臣的跪拜,而不管戚真真前往哪裏,身邊都有兩個宮女兩名太監跟著,名為服侍是為監視,周喻實在是怕這缺了跟筋的大聰明在搞出什麼其他的事情來。
比如又去和宗親們狼狽為女幹,既然如此,周喻就連單獨麵見宗親的機會都不給她,從源頭上斷了她某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拜見陛下,吾皇萬歲!」
見到群臣跪著的模樣,周喻內心僅僅隻有那麼一丁點的波動,但卻並未驕傲自大,真以為自己就是天子皇帝,掌握了生殺大權,而是變得更加的沉穩和警惕。
坐在這個位置高高在上,雖然隻是初登大寶還沒有享受到權利的滋味,可僅僅隻是這樣都讓周喻覺得非同一般,可想而知身邊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隻是沒有機會沒有名義,可等他們抓住機會拿到名義。
將心比心,周喻覺得如果是讓自己站在下麵的位置,他也絕對毫不猶豫的把皇帝給拉下馬來自己坐在這張椅子上。
連續三聲喊閉,周喻這才挺著小小的身子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雙手抬起:「諸卿平身!」
周喻的聲音不算大,還有著孩童特有的糯糯的味道,更不注意傳遍整個大殿。
但周喻身邊還有太監,聽到周喻的話後馬上就尖聲的重複了起來:「諸卿平身!」
「謝吾皇!」
第一天的朝政更多還是商議他這個新皇登基後要做些什麼,先皇出靈要怎麼安排,真正的政務沒有,全都盯著了皇位更迭的事情。
周喻全程不語就這麼看著,通過所有朝臣的反應和說的話來獲取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在朝會開始之前,周喻就已經知道劉魏除了宗親的身份之外,還事實上領著宰相的職務,整個朝廷中不少重要的位置都由姓劉的宗親們擔任,人數雖少但大權在握,身邊亦有不少的追隨者。
劉魏一黨算是一派,然後便是漼太尉和他的追隨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