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番外】莫忘川(3 / 3)

這些心得體會,無一例外的全部被慕挽記在了小本子上。

隨著龍胎月份將近,藥師和醫女都變得格外忙碌。每日問診的次數也從兩次提到了五次,以確保冥後殿下和她肚子裏的龍蛋沒有絲毫閃失。

作為冥界第一藥師,解百憂感到壓力尤其大,他覺得往後就是自己的孩子出生,他都不會花這麼多的心思。

許是因為有了這般萬全的準備,龍蛋出生的十分順利,慕挽在上午睡醒的時候感到陣痛,午時不到孩子就生下來了。守在房門外的思爾神女聽聞醫女報喜,不由讚歎道:“雖然看起來身嬌體弱的,但也不愧是承襲了上古血脈的九尾狐。”

她頓了一下,又接著問道:“冥後現在怎麼樣了?”

醫女聞言神情有些複雜,最終還是斟酌著回答道:“冥後殿下安好無事。”

她其實想回答,慕挽冥後不僅安好無事,還有精力抱著她剛生下來的龍蛋,甚至想下床看龍蛋能不能在地上滾。

夙恒也沒想到這龍蛋生的這麼快。

三天後的晌午,天外日光明媚,地板上的雲霧飄渺起伏,窗外的清風也很和煦,剛喝完藥的狐狸精平躺在高床軟枕上,身側臥著一隻圓滾滾的紫龍蛋。

天冥二界都沒有坐月子的說法,生了孩子的女仙女妖基本隔日就會下床,不出三天都能恢複如初。

而老天爺在皮相上又總是格外優待九尾狐族,慕挽的那些傷幾乎已經痊愈,半點疤痕都沒有留下,她之所以這個時辰還沒有起床,隻是因為有難言之隱。

床頭有一把紫檀木的椅子,夙恒捧了一本書坐在那把椅子上,挽挽側過臉看了他良久,瑩白的臉頰有了粉暈,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似是有話想說,又遲遲說不出口。

夙恒合上,挑眉看她。

挽挽用被子蒙住了臉,似是羞於回視他的目光,她在被子裏思想掙紮了很久,直到夙恒走過來拉下她的被子,她才紅著臉結結巴巴道:“我、我覺得胸好漲。”嗓音變得更輕,甚至細若蚊蠅:“聽說龍崽隻吃仙果的,可不可以幫我問一下醫女,有沒有回奶的藥……”

夙恒伸手將她攬入懷裏,楚楚纖腰仍是不盈一握,和她懷孕以前比,並沒有什麼不同,隻是某個地方……似乎更豐滿了一點。

剛開始的時候,挽挽意識到夙恒要做什麼,還義正言辭地反抗了兩下,後來隻有半推半就地從了。

結束以後,他拉好了她的衣服,又重新給她蓋上被子,不顧她已然紅透的耳根,平靜且從容道:“從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東西。”

挽挽睜大雙眼看著他,耳根滾燙有如火燒。

所以醫女並沒有聽到關於那種藥的問題。

天界一年到頭四季如茵,十二月的冥界已經雪落王城,三十六重天的仙境猶有花枝俏麗。

紫龍蛋被安放在了偏殿,殿外有若幹暗衛把守,大抵連一隻蚊蠅都飛不進去。剛生下來的龍蛋約莫和凡人嬰兒一般大小,每隔幾日又能自己長大一點,再過一段時間,龍崽會用嫩嫩的龍角撞破蛋殼,很不容易地爬出龍蛋。

那隻紫龍崽爬出蛋殼以前,挽挽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坐在書房翻查厚重的字典,她看了各類附庸風雅的詩經詞本,又依據上古天語的標音擬了幾個形聲字,最後得出了一係列意境深遠的名字。

某日清晨時分,淺金色的朝陽初升,挽挽揣著小冊子去議事房找夙恒,打算同他探討一下孩子的名字,這自然是一個重要的問題,需得父母雙方經過一番嚴肅的商討才能確定。

近來冥界事務繁多,天界也算不上太平,夙恒在案前看了一夜的奏折,當下正在聽暗探的密報,挽挽推門進來時,暗探的話剛好說完。

夙恒放下手裏的玉杆筆,她雙眼一亮,立刻跑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頭戴麵具的暗探們隨即告退,挽挽從衣服兜裏掏出小冊子,尚未說明來意,就聽夙恒問道:“這些天你一直泡在書房,記了很多名字麼?”

挽挽應聲答道:“對,所以我想和你探討一下,哪些名字比較好。”

夙恒掃眼看過攤在她手頭的小冊子。

他的目光微頓,停在用紅筆標注的“鬆根”二字上。

挽挽抬頭定定將他望著,眸光澄澈如雨後初晴的天幕,“這個名字取義來自五言詩名句‘掃卻石邊雲,踏碎鬆根月’。”她挨近了他,有些忐忑地問:“你、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

夙恒想起了送給挽挽的那隻祥瑞麒麟,似乎是叫二狗,當然這名字也是她起的。

兩相對比之下,他很誠懇地回答:“挺好的名字。”

他接著翻了一頁,又看到“飛花”這般意境更為深遠的字眼。

挽挽得了鼓勵,接著解釋道:“這個名字取自‘淡煙流水畫屏幽,自在飛花輕似夢’,好像更適合女孩子。”

夙恒很快翻完了這本小冊子,挽挽立刻拽著他的袖子問:“你覺得這些名字好不好?”

他尚未回答,她就補了一句:“我想聽實話。”

“這些名字旗鼓相當。”他掂量了措辭,略有深沉地答道:“很難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