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秦放這個人沒有任何好印象,這源於他上次硬生生的從南淮帶走劉馨寧這件事情。
王懷楚大概是笑夠了,板起了臉,衝著張軍說道:“現在咱們可以繼續剛才的話題了,我想以你這個年紀,理解事物應該是非常有限的,但是你卻給了我驚喜。
你說的對,不管我們走哪一條路,歸根結底是想要讓大多數人生活得更好。但是這裏麵有策略,有不同時期的不同情況,像你這樣年紀的人,是永遠也理解不了的。”
他這些話與其說是給張軍聽的,不如說成是給在座的所有人聽的。
張軍的嘴角又牽出一抹微笑,接著王懷楚的話說道:“我年紀小,經曆少,知識也沒有您這樣豐富,但我知道一個道理,家裏有了耗子的時候,我會養一隻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王懷楚打斷了,“你是說有針對性的解決問題嗎?從這一點來說,我覺得你我之間還可以談下去。”
張軍卻搖了搖頭,“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相同點,我隻是想說,我養貓不會管它是什麼顏色的,隻要他能抓到耗子,那就是值得養的一隻好貓。”
聽了張軍這話,王懷楚突然愣住了。
其實不僅僅是他,坐在客廳裏的這些風雲人物,或者說是曾經的風雲人物,視線都同時落到了張軍身上。
他這一句話是從總師那裏借用來的,其中的深刻道理,他也是在前世花了幾十年時間才理解的。
王懷楚向前探下身子,彎著腰,仔仔細細的打量起張軍。
而古麗芳原本是站在長沙發一端的,現在她跟房間裏的所有人一樣,轉頭看著張軍,腳底下卻在往前挪動。
看起來就像是很自然的要走到秦放身邊。
可是腳底下似乎被沙發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前撲去。
在摔倒時,肩膀正好磕在秦放的後膝窩上。
這一突然變故,讓原本手指就扣在槍機上的秦放身體晃動的同時,手指也用上了力,又一聲槍響,電台負責人的腦門上多了一個窟窿。
張軍在聽到槍響的同時,兩手撐地,一躍而起。
他和王懷楚之間的距離原本就勉強不到兩米的樣子,現在王懷楚又向前探了身子,這樣一來,距離就更近了。
王懷楚身後的兩個持槍年輕人,都被客廳西側的那一聲槍響吸引了注意力。
等他們眼角發現張軍躍起之時,已經晚了。
張軍緊緊的扣住了王懷楚的喉嚨,一柄鋒利的手術刀就搭在他脖子上的大動脈附近,隻要他稍稍用力,王懷楚可能連搶救的機會都不會有。
王懷楚身後的兩個年輕人槍口同時指向張軍,但在沒有指令的情況下,他們卻不敢開槍。
王懷楚右手猶豫著伸向小茶幾上的紅色按鈕。
張軍利落地轉身,一屁股就坐到了他的手上,而他自己手中的手術刀始終沒有離開對方脖子上的大動脈附近,同時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知道你還在等,應該是會有人來接你,我可以給你走的機會,但是之前,讓他們把槍都放下。”
直到這時,王懷楚才感受到了一絲恐懼之意。
他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到東側牆上,那裏有一部掛鍾。
已經快九點了,按說接他的人應該到了,這是他最後的退路了。
而且已經跟對方約好了時間,到了九點鍾,如果對方還不來,這裏就會引爆整個三號院地下埋著的大量炸藥。
眼下僅剩十五分鍾了。
他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額頭有汗水浸出,在這最後的時間裏,他仍不想放棄。
所以顫抖著聲音發出一道指令:“你們都把槍放下。”
四周便傳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張軍的嘴角向上翹起,用眼角看向客廳西側,古麗芳已經站起來,還衝著他甜甜的笑了一下。
張軍嘴角的笑容蕩漾開來。
而後,他又轉頭看向東側牆上的掛鍾,八點四十五分。
剛才他就注意到王懷楚看向掛鍾時的神色異常緊張,他心中便猜測王懷楚想要全身而退,就必然有一個約定的時間。
就像他早先行動時約定好八點一樣,那麼從他有些焦急的神色上來看,他們約到九點的可能性非常大。
張軍此時也有些好奇,外麵已經被圍成鐵桶的情況下,王懷楚究竟想怎麼逃出去?
即便是把這裏最重要的秦正峰帶走,坐車逃跑的話,變數也太大了,這應該不符合王懷楚謹慎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