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成一開始沒在默縣,但寄養家庭的父母出了車禍聯係了李鳳英,李鳳英就讓地窖裏一個被馴化了的女人出來接他。
他才來了地窖。
地窖裏的樣子慘不忍睹,可黑成卻早習以為常。地窖裏專有一個房間,是用來挖人心肺的,裏麵有些人是自願獻身的,有些是被迫的。
李鳳英用以馴化她們。給她們洗腦,如果自己受苦,在乎的人就可以幸福,將來轉世自己也能幸福,脫離痛苦,
“你們現在聽著荒唐,可在那種氣氛下,不少人深信不疑。因為那些人都活得太痛苦了。
按李鳳英的話說,她不是虐待她們,是幫她們。人有希望的死去總比絕望的死去,要幸運的多,這是李鳳英的想法。
後來我長大了才知道邪教一詞,大概類似吧,外人聽著多荒唐是因為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這世上還有太多苦主,唯有寄托於虛無縹緲的信仰,才能支撐瀕臨崩潰的神經。
而她們真的相信李鳳英所說的那個完美世界,將終身的痛苦與皮肉之傷受完,以後就是康莊大道,也願意相信,奉獻了肉身便可榮登極樂。
你們聽著荒唐,但這就是那些活不下去了的人的真實世界。
自古以來邪教屢禁不止的原因就是無論各個朝代,都有人掙紮在痛苦邊緣,承受著命運的殘酷。
李鳳英就是利用了那些人的心理,用她們的命給自己續命。
她身體很不好,如不續命根本活不到現在,她急於湊齊永生的條件,可這輩子卻很難,可她覺有挑戰性。
李鳳英說她活了很久了,看遍世間人的虛偽和殘酷,和人心比起來,妖逆邪魔,終究顯得善良的多。
地窖那個案子是我第一次真正接觸李鳳英做的那些事。但沒想到,地窖裏還有小孩子,有繈褓中的女嬰,也有被關在籠子裏,如野獸一樣舔舔血跡的男孩,還有隻會哭鬧的小女孩。”
黑成憶往昔,露出淡淡笑意,地窖裏那麼殘忍殘酷,可在黑成眼裏,卻是他人生最大的轉折,很諷刺,在那麼殘酷的背景下他卻第一次活得終於像個人了。
因為擁有了朋友。
他剛去的時候。那個籠子裏長大的男孩,如同被馴服的野獸,他比黑成還聽李鳳英的話,許是從沒見過陽光,他的臉很蒼白。呲著牙,在黑成麵前擺出防禦的姿勢。
黑成想起了曾經農村裏見到陌生人就狂吠的土狗。
而李鳳英對待謝晨鳴就如同對待一隻狗般,把帶血的生肉扔到籠子前,謝晨鳴吃光了就會瞪著大眼睛看李鳳英,像是一種表現,“看,我聽話。”
可黑成卻一眼看出來,謝晨鳴眼底的懼怕。
“你們覺得人性本善還是本惡?”
黑成突然問了陳立一個這樣的問題。
陳立沒有回答,黑成笑了下,“在我小時候,就看盡了世態炎涼和人性的惡,我以為,就像李鳳英所說的那樣,人性本惡,可直到我遇見了謝晨鳴。
我不知道他那些年過的什麼日子,都那麼大了,才學會說話。許是地窖裏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太少,我們很快就成了伴,一開始我是拒絕的。
你們也知道,我怕李鳳英去傷害我身邊親近的人。
可沒想到李鳳英竟然有意讓我和謝晨鳴親近,她是害怕那些女人偷偷傷害我,讓謝晨鳴這隻聽話的狗保護我。
我當時表現的很厭惡,可心裏高興極了。小孩子嘛,總是希望有人陪自己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