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盯著杯中的酒,身體有細微的顫抖。
他原本隻是一個普普通通進京趕考的書生,卻在趕路過程中、京郊的樹林裏遇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那人身上的傷勢很重,早已是強弩之末。
沈唯在什麼都沒搞清楚的情況下被塞給了一封信,那人和他說,一定要把這封信交給到大理寺卿衛大人的手中。
還不等沈唯問些什麼,那人就氣絕身亡了。
日日與詩書為伴的沈唯哪裏見過這種場麵,他控製住心中的慌亂,將那人的屍體找了個還算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又清理了現場的痕跡。
他不清楚後麵有沒有人在追殺這人,現在緊要的,就是要保證別人不知道這封信現在在他手上。
隻有先安全進京,他才能將這封信送出去。
事實證明,沈唯做了個聰明的選擇。
他不僅安全進入了京城,並且還到了大理寺門前。
隻是……
他並未能成功見到衛大人,接見他的是大理寺少卿劉啟山。
從劉啟山的口中,沈唯得知衛大人被停職了三個月,他如今是見不到了。
劉啟山還說可以把要交給衛大人的東西先交給他,他會代他轉交。
想到那人死前的囑托,一定要親手交到衛大人手中,沈唯便拒絕了。
所幸他一開始未曾說是什麼東西,便推辭說那物件有些大,一時不能帶在身上,原本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等日後他再交給衛大人就可以。
沈唯不清楚自己的話劉啟山是信了還是沒信。
劉啟山倒是沒再追問,而是轉而說他孤身一人進京趕考不易,要為他接風洗塵一番。
沈唯一開始自然是拒絕的,但無奈劉啟山態度堅決,他又不過是一介書生,隻好應下。
沈唯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劉啟山為他倒的那杯酒上,一杯酒下肚,耳畔還響著劉啟山祝他高中的話,頭腦已經開始發暈。
此時沈唯才意識到,這酒,有毒。
再之後,沈唯就不知道了。
“我……”沈唯抬頭看向對麵的南念。
“都想起來了?”南念一隻手撐著下巴,打量著沈唯麵上的變化。
“是。”沈唯點點頭,語氣有些急,“姑娘,我、我……現在是第幾天?”
“第七天。”南念慢悠悠地將酒壺拿到了自己這邊,她想,沈唯現在肯定是沒心情喝酒了。
“第七天……”
沈唯還記得南念之前和他說過的話。
美人醉,七日毒發。
那就是說明……
“我現在,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