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管家這話一出,宮憶安逐漸被眼裏的水汽迷了視線。
“我還想著登基之後該怎麼去給他老人家告罪呢?”
蕭管家笑著安慰道:“自是不必如此,先皇如此看重您,便說明您就是他認定的人。
先皇打下這江山不易,您可得好好替他守住這江山啊!”
看著蕭管家那一臉慈愛的表情,宮憶安麵上帶了笑意,“我會做好的。蕭管家您歇著,我有事兒出門一趟。”
“好,殿下您慢走。”蕭管家躬身道。
宮憶安一轉身麵上的笑意便收斂了起來。
她的父皇也是個老固執,她又豈能不知?
他們都在騙她。
那冊立太子的詔書的確是真的。
可若她的父皇真的知曉她是個女子,是絕對不會寫下詔書的!
隻可能是父皇知曉她是女子的時候,已然來不及重寫聖旨了。
如今該套的話也套過了,她便心裏有數了。
支持她當皇帝的,也就隻有他們罷了。
蕭管家竟然也對她說了假話,這倒是她沒想到的。
蘇淮這邊聽著裴寂的話,麵上不禁露出些憂慮。
“若她知曉真相又當如何?她能承受得了不得先帝支持的個事兒嗎?”
裴寂不緊不慢道:“相爺不明白嗎?憶安姐可以把這帝位讓給任何人,包括本王。
可她不會再把帝位讓給任何一個姓宮的人。
先皇雖然看重她,也願意托付江山。可這一切的前提是,她得是個皇子。
這事兒也瞞不了她多久,哪怕有一天她得知了真相,她雖會難過,卻也不會難過太久,她作為大晟新帝,可不是那麼脆弱的人。
相爺,關心則亂,你太小瞧憶安姐了。”
蘇淮緊緊的蹙著眉頭,又道:“那你是如何說動蕭管家的?”
裴寂道:“蕭管家的心思和憶安姐是一樣的,先帝對他很好,晟帝作為先帝親子竟然毒害先帝,他心底是恨極了的。
憶安姐對先帝的敬重他也是看在眼裏的,隻這一點,足以讓他忽略男女這個問題。
憶安姐現在也是他心中最好的人選,他自是願意全了憶安姐的念想。”
蘇淮歎了口氣,眼底的擔憂卻是久久不散,“但願如此。”
***
宮憶安來到國公府時,池嫵一家正在用晚膳。
肖父和沈氏瞧見來人都暗暗心驚。
宮憶安雖然常來,可都是暗衛帶她從牆頭飛進來的,走正門的隻有裴菱一個人,所以他們沒有在自己府邸見過她。
可是卻都在攝政王府見過她。
沈氏扯了肖念一一把,拉著他站起身隨肖父行禮。
“見過殿下,殿下萬安。”
肖父本想拉著池嫵行禮,可是想了想便放棄了,這閨女脾氣臭得很,若是新帝治罪她也是有法子的,便不去惹她了。
宮憶安道:“免禮,池嫵,你吃好了嗎?”
池嫵道:“怎麼?又要我開解你心結了?”
宮憶安走到餐桌前坐下,懶得回答她,道:“我還沒吃呢。”
聽得這話沈氏連忙叫人拿上新的碗筷,又吩咐廚房加了幾道菜。
肖父拉著肖念一就站在一旁,池嫵看了一眼奇怪的問道:“站著幹嘛?坐下吃飯啊!”
宮憶安這才發現他們都還站著,又道:“請坐吧,我和池嫵是好友,不必如此。國公府我也是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