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夜清卻也沒多在意,頷首回道:“我雖然不是您這行的行家,卻也能看出這兩件首飾的工藝精妙,四十五兩便四十五兩。”
說完,李夜清便從袖包裏取出又一張折合五十兩的銀票,按在紅絨布上說:“餘下的五兩就不用找了,您給我尋個精致的盒子裝了那兩樣首飾便是。”
“好好好,蓮遮快去拿兩隻金絲鑲邊的盒子。”
老匠人拿過銀票,欣喜地讓女兒趕緊去拿盒子,可誰知兩聲喊了下去,那模樣乖巧的少女卻依舊垂著雙目,似在愣神,一眼望上去倒像是有些癡傻。
“你這……唉!”
老匠人張口要罵,卻又沒能舍得,歎了口氣後自己去取了兩隻精巧的首飾盒,將桃花讚和雙魚佩裝進後雙手遞給了李夜清,生怕自己這女兒惹得貴人不高興了,滿臉堆笑道:“讓客見笑了。”
“無妨。”
李夜清收起首飾,臨走時又瞥了一眼那少女,隻覺得有些奇怪,但那樣的場合卻也不便多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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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夜清走到琵琶街時,一輪下弦月已經隱匿於雲霧中。
回來的路上下了一些雨,沿街不少鋪子都早早收了攤位,而有些則在青黃招子旁稱起了油布的遮雨篷。
銜蟬居的門虛掩著,透露一絲光亮,李夜清將兩個首飾盒子揣在手上,正想著如何送給桃夭夭二人時,卻看見對街的商鋪下立著一人。
雨水順著屋簷縫隙裏落下,滴打在油紙傘的傘麵,碎成一朵雨花。
朱紅的油紙傘下是一張秀美的臉,如雪覆般的素發垂落在兩肩,隻是那張臉,李夜清卻越看越熟悉。
那晚秦淮河上撫琴奏樂的花魁,黑水妖市巷角袖藏利劍的琴師。
“是你。”
李夜清眉頭微瞥,站在那高翦的對麵道:“奚水神君說你逃離了妖市,我還在想你到底會藏身在哪裏,誰知你當真是包天的膽子,不怕我拿了你?”
身著女裝紅衣的高翦勾勒起畫眉,塗上粉黛,再加上那男生女相的麵容,一時間倒還真不能認出他的本身。
而這時的高翦摘去了眼上的綢布,那是一雙青色的瞳孔。
那日在秦淮河畔的狀元樓飛橋上,李夜清聽著那琴聲隻覺得熟悉,哪曾想竟然真的是高翦。
能在寶無全的看管下逃離黑水妖市,也不知這高翦使了什麼妖術。
“若是真想拿我,何必多費唇舌?”高翦聳肩,一雙青色瞳孔盯著李夜清笑道,“外頭下著雨,進屋說話。”
而李夜清回的倒也直白,上前一步,站在高翦身側的屋簷下說:“不去,要說便說。”
高翦收起油紙傘,抖落了傘麵上的雨珠後嗔道。
“真是冷淡,教坊司裏不知多少達官貴人都想進我屋裏。”
李夜清將手中兩隻首飾盒子攏進袖包內,瞥了一眼高翦的打扮。
“若是達官貴人們知道你也有根如意棍,怕是就不敢有他想了,你到也是利害,這才幾日就能憑著這男兒身去當上花魁,快些說,不說我就要走了。”
聞言,高翦伸出一根手指。
“好,我還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交易?”
“對,隻要你答應在聖人回京之前不會阻止我,那便行了,”高翦挽了挽鬢角垂落的素色發絲,紅袖下露出一抹鐵器的色澤,“而我會送上一件你所需要的東西。”
李夜清注意到了高翦紅袖中暗藏的短劍,冰冷的氣息自短劍劍身上傳來,這樣的感覺明顯就是開化靈智的鐵精。
而李夜清肩頭的孟薑女身為精怪,同樣也感受到了來自鐵精的氣息,它抖了抖身上羽毛粘連的雨珠,小小的身子蟄伏下來對著鐵精,一股與物女相似的妖氣自它身上散發出來。
安撫了肩頭的孟薑女後,李夜清看向高翦的紅袖道。
“你說的東西,不會就是這鐵精吧?”
話音未落,高翦就翻出短劍,黝黑泛青的劍身浮現金鐵之氣,隻是稍稍靠近便能感覺出這柄短劍是個凶物,裏頭的鐵精自然也不是善茬。
“它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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