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太子的名字,小家夥昂首以盼。

  汪老太爺忙問:“你把話說完,太子殿下交待什麼?!”

  門房跪在地上說:“聽說杜員外生前貪汙的債,用咱們的油坊做了抵押!”

  “這會兒好多官兵在外麵,把咱們府圍了不說,還要老太爺您交出油坊的所有地契抵債。”

  當初杜員外在世的時候,因著頭腦靈活,還算有點銀子,又是女婿。

  所以,汪老太爺就將油坊的印章交到他手上,保管過一陣子。

  沒想到,杜員外居然將油坊拿去抵債了!

  門房顫抖地強調:“太子殿下說,這件事他親自督促,務必讓我們半炷香內交出東西,否則……就要株連九族。”

  聽完這句話,飽受刺激的汪老太爺驟然昏倒。

  “爹——!”

  “老太爺,老太爺啊!”

  在場賓客無不嘩然,現場喧鬧至極,堪稱雞飛狗跳。

  這時,一列太子親兵入內,無視汪府內的騷動。

  他們徑直走到沈寧寧麵前,拱手:“鄉主,殿下在外等您。”

  小家夥站起來拍了拍裙子:“知道啦,我正好也吃飽咯,奶奶,我們走叭。”

  她扶著奶奶往外走,陳冶和薑芷跟在後頭。

  汪翠枝急的大叫:“攔住她們,不能讓她們就這麼走了!”

  然而,太子親衛麵前,誰敢胡來?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沈寧寧與秦奶奶離開。

  到了外麵,果然看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門口。

  一隻戴著佛珠的修長手掌挑開簾幕,墨淩危那雙黑瞳似笑非笑。

  他看著沈寧寧:“出氣了沒有?倘若不夠,我陪你進去,再殺個盡興。”

  小家夥連忙搖頭:“夠啦!我今日,主要是陪奶奶來噠。”

  墨淩危輕笑:“上車,送你們回去。”

  待乘馬車,回狼山的途中。

  墨淩危主動向秦奶奶道:“秦高爭在邊關做夥頭兵,突然召回來,趕路需要點時間,等他到了,跟秦芳美就是一樣的下場,老夫人不用擔心。”

  秦奶奶露出哀傷的笑:“讓殿下見笑了,民婦這家醜,哎……”

  沈寧寧抱著奶奶的胳膊撒嬌:“奶奶,你別傷心,以後你還有我呢!”

  秦奶奶欣慰地摸著小家夥的黑發。

  “幸好奶奶有你。”當初因善念帶回來的孩子,竟成了她真正的倚靠!

  想到這裏,秦奶奶正色,要向墨淩危下跪。

  墨淩危立刻攔住她:“老夫人有話不妨直說,如此大禮,不可。”

  秦奶奶認真道:“殿下,寧寧是個好孩子,民婦一直相信,她的親生父母還在世。”

  “您能耐大,權利重,民婦想請您幫忙,替寧寧找一找她的爹娘。”

  沈寧寧忙說:“哥哥之前已經幫過我了。”

  墨淩危也跟著點頭:“在找,隻是還沒有任何消息。”

  他的人,甚至都找到了北邊一代去。

  目前隻知道,沈寧寧的母親曾在京城的飛花巷子裏產下她。

  可從那以後的行蹤,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抹去了所有的痕跡一樣。

  沒有人知道那家人後來去了哪兒。

  所以找起來很麻煩。

  但墨淩危沒有放棄,他知道沈寧寧在等。

  秦奶奶點點頭,放心地舒了口氣:“有殿下掛懷,這件事應當快有好消息了。”

  沈寧寧拿小腦袋蹭了蹭奶奶的手背。

  “奶奶,等我找到爹娘,也要把你接過去,我們一起生活!”

  秦奶奶含笑,目光慈和地點點頭。

  到了狼山。

  秦奶奶先行下了馬車。

  沈寧寧正要走,卻被墨淩危拉住手腕。

  “這個給你。”他遞來一個包袱。

  “是什麼吖?”小家夥好奇地掀開一角,發現是衣服的布料,光澤瀲灩,像赤金色。

  墨淩危笑:“明日宮宴開始前,我來接你,帶你去一個地方,你記得提前換上衣裳,這個顏色她喜歡。”

  沈寧寧眨了眨大眼睛。

  雖然不知道墨淩危口中的“她”是誰,但小家夥還是連連點頭,答應了。

  當天晚上。

  沈寧寧就辛勤地坐在院子裏,一邊看著即將圓亮的滿月,一邊揉麵粉。

  那兩隻小手胖乎乎的,襯著雪白的麵團,就像兩個肉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