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個天生的瞎子,要如何救我。”(1 / 2)

路漫已經持續一周連續做同一個夢了。

夢裏的男人笑容溫潤,溫熱的唇落在她仰起的脖頸上,身上帶著淡淡的薄荷香氣。

她的腰又細又軟,男人的大掌剛好能盈盈握住,粗糲的指腹在奶白色的肌膚上遊走,引起陣陣酥麻的顫栗。

伴隨著布料的摩擦聲,柔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之中,突然而來的涼意讓她忍不住瑟縮了起來。

路漫張了張嘴,下意識地攢緊了男人的衣服。

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交給我。”

似曾相識的情話在她的耳邊響起。

路漫指尖一僵,任由男人帶著自己沉淪。

可下一秒,炸雷般的厲喝在耳邊響起,將繾綣的夢境震得粉碎!

“路漫,你好大的膽!”

路漫驚醒過來,睜眼全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男人的聲音冰寒徹骨:“做了害人的事,你居然還能睡得安穩!”

冷冽的聲音回蕩在耳畔,帶著布料的摩擦聲,和骨頭被死死攢緊的咯吱響,不難想象出他是怎樣憤怒的畫麵。

路漫張了張嘴,盡量把臉偏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什麼?”

冰冷的嗤笑在頭頂響起,隨即而來的,是玻璃瓶碎裂的巨響。

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傳了過來,逸散在空氣中。

玻璃的碎片似乎迸濺到了她的身上,被劃破的細膩臉頰泛著絲絲的疼。

可她顧不得疼,下意識驚慌地摸索著男人。

“時淵有毒,別碰!”

“你也知道有毒!這麼說,你是承認給小沅下毒了?”

聽著男人壓抑著怒氣的語氣,路漫混沌的眸子張了張,驚恐地搖頭。

這三年,她除了偷偷給霍時淵治療之外,就再也沒有碰過藥!更別說這種置人於死地的惡毒藥劑!

“什麼下藥?”

“敢做不敢承認嗎?你害的小沅當了三年的植物人,敢做不敢承認嗎?”

“不是我!我沒有給她下藥,我都沒有離開家!你相信我!我……”

“時淵。”

第二道腳步聲響起,輕柔又陌生,卻不難猜到主人。

她的丈夫霍時淵心間上的白月光江沅。

路漫猛地抬起臉,失焦的雙眼順著聲音望去,直直的望著門口。

江沅的聲音嬌弱,話語卻意有所指:“時淵別生氣,盲人那麼多,下毒的不一定是漫漫姐。或許……或許是那個護士看錯了。漫漫姐都已經是你的妻子了,她怎麼還會不滿足,給我下藥呢?”

男人的冷笑響起,帶著極盡的輕蔑:“她就是這麼一個貪得無厭的女人吧。”

這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她的心頭。

她暗戀了他那麼多年,即便在那場車禍中為了撞開撞向他的車子,導致失明,都無怨無悔。

可霍時淵卻堅定覺得,救了他的人是江沅。

每次跟他提及這事,換來的都是冷嗤和嘲弄。

“一個天生的瞎子,要如何救我?”

天生的瞎子,多可笑的說辭。但凡他願意下一點功夫去查,都不至於如此草率地判斷。

路漫唇邊露出一抹苦笑。

當初陰差陽錯地嫁給了他,她還傻傻的等著幸福的到來。

可如今看來,霍時淵對她的厭惡,一如當初。

路漫死死攥緊掌心,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書櫃,摸索了半天才取到了一份文件,遞給他。

“霍時淵,三年前那件事就算要賴在我的頭上,現在我也該兩清了,我們……離婚吧。”

話音剛落,男人的呼吸聲中,又多了幾分怒意。

“路漫,欲擒故縱,對我沒有用。”

路漫剛要開口,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拉扯了過去,險些摔在地上。

她的身子像是一片殘破的落葉,被毫不留情地塞在了房間內。

“在小沅確定沒有危險之前,你不許出門!”

聽著門鎖扣上的哢嗒聲,路漫無力地靠在牆上,任由冰冷的氣息自牆麵滲入她的心底。

江沅的話滿是漏洞,隻是太過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