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一回身,見是爹爹,急忙過去與他請安。司馬池將他叫到書房,坐下後,犀利的目光望著他道:
“詳細說說,此乃究竟如何一回事?”
司馬光便將這段時日華州所發生的一切細說了一遍。司馬池聞言,氣的一拍桌子:
“糊塗至極,虧你還是一個通判,居然連這點識別力也未有。
這分明乃林景亨那隻老狐狸使的調虎離山計,待你回去,這樁案子怕早易了手。”
“爹爹,我便不信他林景亨堂堂一個知州膽敢知法犯法,公然包庇朝廷要犯。”
司馬池再次用犀利的眼神望著眼前的愛子,搖搖頭道:
“你初涉官場,還是太年輕。即便犯人簽字畫押,還可翻供重審。
那個秦三泰與崔興至今無有口供,這便是此案最大的紕漏。這審來審去,最終便會不了了之。
林景亨看似糊塗,實則圓滑的很。畢竟能熬到知州這個位置,憑的也不全是學問。需要在這多下下功夫才行。”
言罷,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殼。
司馬光被他父親一說,登時反應過來,站起身準備連夜返回華州。
殊料又被司馬池數落一頓:
“為官要有為官的威嚴,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即便你現在回去,也於事無補。既來之,則安之,今夜不妨留下來,好好陪你娘說說話。”
“爹爹,留下來可以,不過孩兒這心始終覺得不踏實。”
司馬池微微一笑:
“我十分了解那個司理參軍霍光,別看林景亨對他有提攜之恩,但此人絕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報恩的。
不過為父倒有一個主意,自要你暫不露頭,他便不敢隨意處置秦三泰與崔興。而那個林景亨見你遲遲未歸,反而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爹爹的意思是我悄悄潛回華州,暗中尋找突破口,爭取一擊而中麼?”
“嗯,按你適才所言,邵雍已讓張道長修書夏竦,夏竦斷不會放任不理,勢必設法令官家派人徹查此事。
若按時間推算,為父料定多則十來日,少則三五日,朝廷必有人來。”
司馬池的一番話令司馬光心境豁然開朗,父子二人又就具體事宜做了一番深入探討後,方才去陪母親聶氏聊天。
皇宮福寧殿
這日,仁宗正為西夏李元昊之事搞得焦頭爛額,特別是胡則胡大人上折子,將西夏假使團盜取上天竺寺鎮寺之寶,及試圖綁架辯才大師去往西下之事詳敘之後,更是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
一派主張即刻對夏作戰,一派持反對意見。
除樞密院長官王德用自請領兵征討元昊外,麟延路、環慶路副都部署劉平也上書奏請兩府大臣議定攻守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