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柳大人為人雖風雅不羈,為官卻兩袖清風,唯一的嗜好便是隔三差五的在興隆橋南新建的那座玩江樓上,邀一些知己好友吟詩作賦。
席間自然少不得邀一些歌姬過來唱曲助興,其中便有一位喚做周月仙的名妓。
此女年方二八,端的是<\/span>豐姿卓約,容<\/span>顏妖<\/span>冶,尤<\/span>工詞翰。
黃顯仁探得柳永的娘子洛孟瑾正懷有身孕,於是,一個邪惡的念頭便湧上心頭。
他花重金<\/span>買通周月仙,讓他伺<\/span>機與<\/span>柳永春宵一度。
周月仙素來仰慕柳永才華,知曉他來了餘杭任縣令,曾興奮得幾夜未眠。為此還特意拜了一位先生專攻詩詞。
由於她天資本就聰慧,加之勤奮刻苦,久而久之,竟也寫得一手好詞。
如今黃顯仁找到他,周月仙自是歡喜不盡。幻想著有朝一日能與柳永雙宿雙棲。
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柳永雖很欣賞她,卻並無他意。
況且如今孟瑾已身懷六甲,更不可能對旁的女子存任何非分之想。周月仙屢番示愛不成,竟相思成疾。
黃顯仁見狀,不惜花費重金請人將柳永早年間寫與江南名妓謝玉英的那首《擊梧桐??香靨深深》上半闕詞略作改動,模擬出來。
買通他身邊的小廝,偷偷送與周月仙,言說約她舟中相會。
周月仙起先安半信半疑,待閱罷詩詞,登時容光煥發,不再有疑。但見紅箋上寫的是:
香靨深深,
姿姿媚媚,
雅<\/span>格<\/span>奇<\/span>容<\/span>天<\/span>與<\/span>。
自<\/span>識<\/span>伊<\/span>來<\/span>,
便好看承,
會得妖嬈心素。
今夜<\/span>暗<\/span>約<\/span>同<\/span>歡<\/span>,
定是願把平生相許。
又恐相<\/span>思<\/span>,
易<\/span>破<\/span>難<\/span>成<\/span>,
未免幹般憂慮。
於是,周月仙精心打扮一番,按照定好的時間,來到苕溪岸邊,登上一葉裝飾頗為華麗的扁舟。
懷抱琵琶,不時抬手整理妝容,腦海中不停地憧憬著與柳永相見時的場景。
殊不知舟人已暗中將船駛入僻靜之地,以柳永聲望相要挾,強行淫辱了她。
周月仙自知無顏再見柳永,遂惆悵作一絕雲:
“自歎身為妓,
遭淫不敢言。
扁<\/span>舟<\/span>明月渡<\/span>,
懶上載花船。”
誰知她還未從悲傷中恢複過來,不明真相的柳永竟排宴於玩江樓,邀她彈曲佐酒。
酒半,一人從席間站起,吟出昨夜月仙受辱後所做詩句,請柳永點評。
柳永不明就裏,隨口言道:
“既然是妓,言與不言有何分別?”
周月仙也<\/span>是一位剛烈的女子,聞<\/span>言,望著他不以<\/span>為然的神情,一時羞憤交<\/span>加。
站起身,指著柳永道:
“好你個道貌岸茫然的偽<\/span>君子<\/span>,前日曾托蔡九暗<\/span>寄紅箋,約我舟中私會,不想你卻無故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