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回 勸仁宗尊儒行大道 討香茶懷…(1 / 1)

洛懷川早已料到仁宗會是這個反應,連連擺手道:

“官家,如今小皇子身後事大,實不宜再徒增事端。

您不是答應秋賣之日蒞臨白礬樓麼?屆時可讓清風樓再做一桌孔家菜。我白礬樓也獻上一席,您一試,便知真偽。”

仁宗聞到此處,不由心裏一動,暗想道:

“原來小師父說了這麼多,繞了一大圈,未想竟是在這等著我呢。

我倒要看看,其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想到此處,遂點頭應道:

“好,依你便是。不過我還有一問,皇子誕生後,皇帝親臨崇政殿錄係囚,大赦天下,乃是定律。

若此次被魔所欺,那日後再有皇子誕生,又當如何行事呢?”

“這個麼,既要看日後二皇子與官家的緣分深淺,二要看官家自身的德行修得如何了?

據《清淨法行》經載:

“佛遣三弟子震旦教化,儒童菩薩彼稱孔丘,光淨菩薩彼雲顏回,摩訶迦葉彼稱老子。”

官家果能進一步尊儒重道,必能湧現出一大批絕佳之奇才,為後世留下大書特書的一筆。

如此,何愁天下不寧?又何懼西夏李元昊那個跳梁小醜?”

仁宗聞罷,連連微微頷首,喪子之痛也略減輕了不少。也人有了些許精神,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道:

“老子在政治上主張無為,而以道治天下;在權術上,講究‘反者道之動’之理的運用。

在養身方麵,講究‘致虛極,守靜篤’之修持。

而孔聖寧可自己一生忍受饑苦嘲諷,也要行大道,暢仁義,從根本上拯救世道人心。

若朝臣們皆有此心,百姓們皆得其樂,豈不是開了萬世太平之端。那是否意味著我的第二個皇兒要降臨了呢?”

洛懷川見仁宗神色不似之前暗淡,終於放下心來,故作掐指一算道:

“官家但於城外祭祀高禖,於宮中置赤帝像,二年之後,必有佳音。”

其實洛懷川曉得仁宗的二皇子也在三歲上去世了,不過總要與他一些希望,令其重新振作起來。

仁宗自是信任他,談話間也有了一絲生氣。洛懷川這才取出燙傷膏遞與他:

“聞聽懷婉燙傷了腳背,這是我為她特製的燙傷膏,煩勞官家轉交與她。白礬樓尚有一堆事務要處理,我便告辭了。”

言罷,辭別仁宗,便往外走。

誰知剛出福寧殿沒多遠,迎麵正碰上懷婉一瘸一拐地在宮娥的攙扶下走來。

看到洛懷川不免抱怨道:

“二哥,你這都來了宮裏,也不去看看小妹。虧我得了消息便來見你。”

“婉妹,莫要冤枉哥哥。我此番進宮一來為寬慰官家,二來便是與你送燙傷膏。

沒想到耽擱時間久了,索性托官家轉交。未料想,居然在這裏碰到你。

你這腳受了傷,不好生養著,大熱天的還出來走動,當心再感染了。”

懷婉將手一擺,示意宮人在一旁守著,自己則將洛懷川引到僻靜地方講話。

“二哥,我發現清風樓獻菜的那個夏廚很像那日你贖我之時,站在蒙麵男子身邊之人。

而那個蒙麵男子絕對不是楊掌櫃的。且我還發現,他備的孔家菜料皆與我們在孔家所學有些出入。

你與我講實話,是否與他的那本菜譜是你改動過的?”

洛懷川聞言,將手指放到唇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四下看看,見周圍卻無有閑雜人等,這才壓低聲音道:

“婉妹,我感覺此事怕與呂相、宋參知有關。為免節外生枝,旁的事你不要多問。

隻管每日裏變著法子與官家及曹皇後烹飪孔家菜,而絕口不能提到仙源縣求藝之事。

至於二人是否為楊掌櫃幕後的主使,未找到蒙麵男子之前,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

如不能將真憑實據放到官家麵前,就憑呂相之盛寵,恐難將其一舉扳倒。”

懷婉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送著洛懷川遠去的背景,不禁心潮起伏。

那個在尼山綁架她的女子,以及那個欲對她行不軌的男子,這二人與呂相之間究竟是何關係呢?

此時正當盛夏,熾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街道上人來人往,處處是繁忙的身影。

洛懷川走了一段,便覺口中饑渴,猛然想起許久未去看莫嫂與連三碗了。

正好也有事相求,遂溜溜達達,直奔司水司而去。

上次那個小廝認得他,吸取上次的教訓,不用吩咐,便蹬蹬蹬跑上樓去,口裏喊道:

“莫大人,連大人,來貴客了。”

莫嫂正與連三碗對坐品茶,聞聲一同向樓梯口望去。見是洛懷川時,雙雙同時站起身,迎了出來。

莫嫂一把拉住她的手道:

“我說懷川老弟,我正與連大哥念叨你呢,這便來了。快,嚐嚐官家賞下的新鳳團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