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興宗頓時來了興致,其實適才他見野利仁榮的尷尬麵色依然明白七八分。
之所以這樣做,便是為了名正言順的教訓一下李元昊。
讓其知道冷落公主的下場便是逼著遼與宋合縱來對付他。以遼而言,既不想得罪宋,也不想得罪夏。
最好在雙方間平衡,這樣才會兵不血刃的撈到好處。
功夫不大,每人麵前皆擺上兩樽美酒。興宗瞥了一眼原處正襟危坐的羅衣輕道:
“諸位,我遼人個個能征慣戰,號稱千杯不醉。
可若真論起會飲酒者,莫過於眼前這位喚做羅衣輕的。何不讓其展示一番如何鑒別美酒之絕技?”
對於這位羅衣輕的了解,洛懷川還是從元脫脫等人編著的《遼使》中了解到的。
據說此人為遼朝之伶官,幽默滑稽,猶善變通。
常借助詼諧之言語勸諫興宗,消泯禍亂於無形。之所以與他這位伶人做傳,便是因孔子曾曰‘君子不因人而廢其言。’
因此,方才有了《遼史??羅衣輕傳》流傳後世。
隻見羅衣輕雙手各擎一樽,輕輕搖動後,放到鼻端一聞,隨即一飲而盡。
吧唧吧唧嘴道:
“嗯,這‘柳霖醉’果然名不虛傳。色如琥珀,晶瑩澄澈,一入肺腑,醇和馥鬱,不免令人有心曠神怡之感。
而這‘逍遙醉’光澤明亮,入口柔和清爽,也是別具風味。然二者相較,終究略遜一籌啊。”
興宗見狀,差異地問道:
“本汗並未告知哪一樽乃‘柳霖醉’,哪一樽為‘逍遙醉’,但不知衣輕如何便敢下此斷言?”
羅衣輕擺擺手道:
“大汗,你眼前的這位洛大人還有一個身份未曾與你明言,那便是汴京城裏頭號酒莊白礬樓之少掌櫃的。”
“哦,白礬樓之名蜚聲遐邇,怨不得洛大人對烹飪之事能夠娓娓道來。
但不知衣輕如何知道這許多?莫非你也有了神通不成?”
“大汗可還記得去歲隨夏國使臣來遼為您賀生辰的那位張大人麼?”
興宗低頭想了想,猛然一拍腦門道:
“可是那位在宋累試不第,逼不得已叛宋投夏的大才子張元麼?”
“不錯,彼時我與其一見如故。您也曉得我這個人平素最愛美食與美酒,
恰巧張元也有此好,便與其聊起東京的各色美味佳肴來。
期間,便提到這位傳奇少掌櫃的,更有幸品嚐到一小盅‘柳霖醉’。那滋味至今縈繞在臣腦海,揮之不去呀。”
“哦,原來如此。怨不得野利大人對洛大人頗不友善,想來必受此人影響。
如今真相大白,還請野利大人轉告元昊,務要將那元凶柯孟德押赴宋朝庭受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