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崾崢,來看崇明的還有崾崢的女兒月熊,算起來也是崇明的表妹了。當然,月熊不承認崾崢是她的父親,她也沒有父親這個概念。她隻是把崾崢當成一個非常可敬的,跟自己母親關係非常親密的長輩,平時跟婹魚一樣,直呼崾崢的名字,一點不帶客氣的。
月熊今年不到七歲,正是最活潑好動,討狗嫌的年紀,一張小嘴整天叭叭叭,好奇的要死,鬼點子也多。崇明卻不怎麼煩她。崾崢作為一個男人,說的話不多,崇明從他這裏得到的信息有限。月熊就不一樣了,小丫頭太能說了,崇明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個話癆。她如此能說,崇明就能從她的嘴裏獲得一些崾國的信息,同時了解一下崾國人對自己的看法和評價。
按照月熊的說法,崇明現在在崾國人的眼中,就像是一隻剛失去父母的小狼,由於缺乏保護自己的能力,因此跟外界接觸的時候從來都是小心翼翼,每時每刻都在睜著一雙大大眼睛默默的觀察這個世界,了解這個世界,進而掌握這個世界。
崇明覺得崾國人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自己還真是一頭失怙的小狼,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月熊又說起崾國人對崇明如此講究衛生的看法:“我實在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幹淨。你每天花在洗刷上的時間是別人的好幾倍,你就不覺得麻煩嗎?”
月熊這小丫頭聽可愛,隻是也跟個野孩子一樣不大講衛生,她最喜歡幹的事就是用她那雙赤著小腳丫踩地上的蟲子,花花綠綠的內髒弄的她腳上都是,她卻一點不覺得惡心,很是自得其樂。
在她身後,有一個踩蟲子軍團,小孩子們閑來沒事,都喜歡幹這事,好玩,又淨化了生活環境。
崇明說:“當你形成習慣的時候,你就不覺得麻煩了。”
月熊撇嘴道:“也不知道你在哪兒學到的這些臭習慣。”
崇明說:“在東方一個很遙遠的國度。”
月熊開始有些警惕:“聽阿母說,當年崾寂就經常說起東方是如何如何的好,這樣的話最能蠱惑人心。你現在不會也要這麼說吧?”眼中充滿戒備,似乎把崇明當成了一個誘拐小女孩的怪蜀黍。
崇明也知道這種對話有些危險,便轉移話題:“今天崾崢怎麼沒來?”
月熊說:“還不是因為你。這兩天阿母心情不好。崾崢又給你送來這麼多東西,連我們魚邑最好的弓都送給了你。阿母很生氣,說這樣會讓祖神動怒,要崾崢這幾天不許出門,好好反省。”
崇明這才知道,崾崢這是受了自己的連累了。不過婹魚這個做姑姑的也真是絕情。她怕受牽連,不跟自己來往也就罷了,可崾崢送自己一點東西就把她心疼成這樣,看來這個女人的心胸實在不夠闊大,太過小氣了。
月熊又說起婹魚心情不爽的原因,她這幾天牙疼。月熊出來那會兒,婹魚正跟神靈卜問,問自己的牙疼什麼時候能好。
崇明聽到這就笑了,原始人的牙齒健康狀況之糟糕實在超出自己想象,他就沒見到有幾個長著一口好牙的,青少年的牙齒還好,基本健康,就是有些口氣。那些三十歲以上的中年人就不行了,很多人長有一口爛牙,這是缺乏口腔衛生意識帶來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