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坐在窗邊,望著窗外,一望無際的湛藍色天空和蔥翠碧綠的田野是他童年時期見到的最多的景色,渾然天成,毫不雕飾,這是日後的他再難見到的景色。並不是說他再也見不到類似的自然景色,而是他成年之後便很少再回這個童年小鎮。
同絕大多數大人一樣,一旦成為所謂的大人,就會選擇性地遺忘一些自己童年或少年時期許下的誓言,有人說長大了要幹自己喜歡的工作、做喜歡的事,成為快快樂樂的大人,可最後還是被人潮裹挾著往人群中擠,幹著自己不愛的工作、掙著勉強糊口的薪水、帶上了笑容的假麵。在習慣了大城市的生活後反而很難融入這個慢節奏生活的小鎮子,不是不願,而是感覺自己與這片地域有點格格不入,就像讓一條好不容易習慣了海水的淡水魚重新回到原先生活過的河流當中,所有的作息與飲食都要調成淡水魚模式,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許有外出務工的遊子回到家中後會很快上手原來的生活,但幸村精市並不在此列之中。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對某些特殊的地點、特殊的氣味、特殊的人抱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這種感情不是所謂的時間能夠磨滅的,而是如同陳釀一般,愈久彌香。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童話。
他幸村精市是一個長情的人沒錯,但是長情並不代表他就一定能拋棄自己的事業不顧一切地重回這片土地。
他已經拋棄過一次網球了。
他已經向現實低了頭,他能做的隻是不彎腰、不屈膝。他無法做到同十幾歲的孩子一樣永遠充滿鬥誌、永遠天不怕地不怕,他成了一個大人,一個在人類世界成功存活的大人。
拋棄自己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事業需要堅定的決心和孤注一擲的勇氣,在18歲之前他有,但是在18歲後,在那次再度從病床上醒來以後,他所有的氣力仿佛都消失殆盡了。
他的人生,永遠停留在了18歲。
他的靈魂,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年,身體踽踽獨行,靈魂徘徊不前。
19歲那年,世界金融危機,人人自顧不暇,父親所在的公司出了大問題,母親又突然生病,自己的藝術生涯剛剛起步,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衝,自己的繪畫風格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回首再看,那恐怕是自己幹的最後一件奮不顧身的事情了。後麵他的行事風格雖說看上去同往常沒有多大差距,但在一些細節上有了不小的改變。自己的夥伴們,哪怕是最一根筋的赤也也瞧出來了,大家其實都有變化,個個心知肚明著不說,每次聚會也都還像從前那般,絕口不提發生的變化。
幸村精市隱隱約約回想起自己上輩子似乎在同一時間段發誓說要每年回來看望外公外婆的話,雖是童言,但成人後每每回憶起來心裏總不是滋味,自己似乎也在不知不覺間成了自己不想成為的人,或許短時間內難以發覺,但是將時間線拉長,就會發現一些完全不同的言論。有人將其歸為“成長必經的過程”,又有人將其稱為“遺忘的童真”,幸村精市持保留態度。人總是在成長的,今日的自己會比昨日的自己更進一步是他一直堅信不疑的,成長必經之路不代表可以拋棄過往,也並不代表遺忘了童年的初心,人們經常身不由己,回過神來才恍然自己已深陷人海,無法脫身。
擔任立海大網球部部長時,他是溫柔又不失霸氣,那股矜傲之氣是肉眼可見的,哪怕是在國三經曆過兩次滑鐵盧之後也沒有絲毫減少。他是幸村精市,他是神之子,更是網球場上的“神”,他有傲的底氣。
成為藝術家的幸村精市隻是幸村精市本人,沒有神的光環。
他再一次憑借著自己的本事成為了風雲人物,從堪堪登上舞台的新銳畫家到鋒芒畢露的鬼才再到人人讚不絕口的大師,回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走來的。
他有過人的才力本身又不失努力,取得成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沒有一個人對他的成就產生過懷疑。藝術界人人都道他是天生的畫家,是被上帝親吻過臉頰的人,哪怕日後得知他曾在網球方麵的造詣大多也還是表示“幸好你沒有繼續打網球而是進了我們藝術圈子,否則我們就痛失一員大師啊”。同幸村精市共事過的U17成員們嗤之以鼻,你們是不知道他在網球界的鼎鼎大名,那可是在後期被稱之為神的人啊,你們懂個錘子。
且不論上輩子幸村精市在網球界被神話成什麼樣的人物,現在的幸村精市不過就是一個努力讓自己融入平淡生活的孩子,同時也是一位帶著成年人的見識和閱曆重生回來將在十年後再次登上神座的大魔王罷了。
。您提供大神江淶的立海大,yy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