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從嘉好笑看了看自己這個氣結的小徒弟,再看了看對麵站成一排、卻各個眼帶狡黠笑意的小姑娘們,哭笑不得的道:“好啦,阿元你是男孩子,年齡又比她們都要大一點,謙讓一下小姑娘啊,不要跟她們計較。”
馮元一瞪大了一雙眼睛,氣咻咻地道:“師父!不會吧?你......你可不能因為她們是姓‘薛’的就偏向她們啊!我才是你的徒弟呀!”
那個名叫“清屏”的小姑娘蹙起眉頭來,脆生生道:“阿元少爺說的是什麼話呀!我們雖然都是薛家的婢女,但是又不是家生的奴婢,怎麼會都姓‘薛’呢?清屏就是姓‘呂’的啊!”
另一個名叫“淨瓶”的小姑娘也在一旁幫腔道:“可不是嘛!我是姓‘劉’的,也不姓主人家的姓氏啊!”
對於這些小姑娘們胡攪蠻纏的功夫,馮元一已經瞠目結舌、無力解釋了......
薛從嘉笑眯眯的聽著幾個小鬼頭的吵嚷和對話,聽著聽著就覺得似乎上午去百騎營時遇到的煩惱也都跟著煙消雲散了。
直到眼瞅著這幾個小孩子又要掐起來了,薛從嘉這才清了下嗓子,含笑道:“清屏,淨瓶,書屏,畫屏,你們去後院廚房裏看看,晚上宴客的食材都備好了沒,順便跟薛伯說一下,安排人去西市采買一些稀罕的吃食回來。”
幾個小姑娘聽了薛從嘉開口,這才放過了馮元一。齊齊的像模像樣對著她們家公子施了禮,脆生生道:“是,公子!”
馮元一見清屏她們幾個走了,這才長長舒了口氣,然後轉過頭來道:“師父,今天還順利嗎?”
薛從嘉笑道:“還算是順利罷!上午我去百騎報了到,又托一位故人幫忙把薛山安排到了禁軍千牛衛裏。
之前薛山在‘例竟門’的府衙裏被右肅政台的人見到了容貌,搞得他現在整日裏隻能躲在府邸裏,都不敢出門走走,實在是苦了他了。好在這回他可以去禁軍了,以後常在軍中行走,右肅政台的人總不會去軍營裏找人的。就算幾年後再見了麵,恐怕也是認不出來了。”
馮元一開心的道:“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薛山大哥那般威武的人物、若是不去軍中大展一番拳腳就太可惜了!”
不過馮元一轉念再想了想,情緒卻又忽然低落了下來,他歎道:“那麼豈不是以後都要很少見到你們兩個了嗎?
家裏人是越來越少了,一點兒也不像從前在薛家寨裏的日子那麼熱鬧......”
薛從嘉揉了揉馮元一的腦袋,笑笑道:“恐怕以後想見你薛山大哥一麵真的是不易了,他是要常在軍中的任職。
不過師父所在的‘百騎’卻並不需要日日宿在宮中營房,不當值的時候師父倒是可以時常回家裏住住,常回來看看你。”
馮元一聽到這個答案,這才稍稍又開心了一些,他想起一事,奇怪的問:“對了師父,剛剛聽你安排清屏她們去準備晚宴的餐飲,怎麼,今天咱們府裏難道會有客人要來嗎?”
薛從嘉頷首微笑道:“是啊!咱們如今算是徹底在洛陽安頓下來了,自然要宴請一下咱們剛剛到洛陽時的恩人了。”
馮元一先是一愣,脫口問道:“恩人?誰啊?”
旋即他又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大喜過望的追問道:“啊!阿元知道了!是不是蘇姐姐和宋大娘?師父可是請了蘇姐姐她們來做客?”
薛從嘉笑應道:“看把你高興的......沒錯,六娘她們下午就要過來了。”
馮元一聞言連連拍手歡呼,就連眼睛都笑得彎成了一道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