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於嬸看氣氛實在有些緊張,她趕緊打著哈哈,“哎喲,這大晚上的寒氣重,咱們有什麼話進屋說吧?”
一行人來到獨棟小樓一樓的客廳坐下,於嬸手腳麻利的給他們倒了熱水退了出去。
鍾遠也找借口上廁所離開了客廳。
宗嘉與再次問了剛才的那句話,“池海瑤,你在撒謊對不對?”
池海瑤微微一笑,“嘉與,你真的覺得媽媽會因為想見你會編出這麼容易戳穿的謊言嗎?”
宗嘉與的情緒突然有些失控,“有病你就去治!你這是做什麼?躺平等死?”
池海瑤將握著暖手的水杯放下,“嘉與,就像我今天跟小梨說的,3個月和1年的生存期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我隻是……”
“嘭!”一個水杯突然被砸在地上,宗嘉與紅著眼睛說,“池海瑤!你永遠這麼自私!”
薑小梨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暴怒的樣子,她緊緊握住他青筋暴起的手,“阿與,冷靜。”
宗嘉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就拉著薑小梨往外走。
被砸東西聲音驚到的鍾遠見狀趕緊跟上。
去酒店的路上,宗嘉與全程一言不發。
直到進了房間薑小梨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阿與,我們早點兒休息吧。”
她正想去衛生間拿濕毛巾給他擦擦臉,卻被他抱的緊緊的不願意鬆開。
宗嘉與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小梨子,你說可笑不可笑,這樣的人我聽到她生病的消息還是覺得很心痛。”
薑小梨用手輕輕在他背上撫了撫,“可能在你心裏,一直還記掛著她。”
她覺得自己的肩膀上突然濕了一塊,宗嘉與哽咽的聲音傳來,“以前我一直覺得媽媽這個詞就是一個代號,可是今天我才意識到,她是我心底的一根刺,讓我痛苦卻又是我本身的一部分。這根刺很快就要消失,可是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快樂,反而更疼了。”
薑小梨歎了口氣,“阿與,人生旅途中的變數太多,誰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我們能做的隻有把握住現在。”
“現在?”
“對,現在!”
她想了想說,“其實我理解她不願意治療的原因,這麼多年她都是一個人獨自美麗,無窮無盡痛苦的治療隻能讓她延長幾個月,這對一個向往自由的人來說真的太痛苦。”
宗嘉與何嚐不清楚這一點。
他長長歎了口氣,“她不會願意讓我看到她狼狽的一麵。”
薑小梨抱著他點點頭,“阿與,有很多事情我們都無能為力,不留遺憾就好,你說呢?”
宗嘉與糾結了很久,最後還是妥協,“隨她去吧。”
第二天一早,於嬸帶著食盒送來早餐,她緊張討好地說,“少爺,薑小姐,這是夫人叫我送來的早餐,你們嚐嚐看喜不喜歡。”
薑小梨接過食盒微笑著說,“謝謝。”
於嬸見到宗嘉與沒有拒絕的意思頓時眉開眼笑,“薑小姐你喜歡就好,要是喜歡別的,我再給你做!”
宗嘉與打斷了她沒話找話,“麻煩你回去跟她說,我中午會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