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寒搓著手,一副局促的樣子。
“有話就說。”
咽了一口吐沫,“那我可真說了啊。”
夏熙萱將口中那句有屁快放生生地咽了回去,這樣有失她的涵養,雖然說這種東西幾乎早就已經碎成渣渣隨風飄逝了。
“離家的後人,我說的是好人,可就隻剩我一個人了啊,這次大勝,夏小姐可以為我求個情嗎?我還不想死啊!”
月初寒幾乎要涕淚橫流了,他怎麼這麼倒黴生在了離家,何況他都已經出走,和離家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要是株連九族,他豈不是要首當其衝。
“天命不可違,皇命不可違啊。”假裝長歎了一口氣,夏熙萱偷眼看了一眼更加絕望的月初寒,心中起了逗弄的心思。
如今抓不到離誠,那麼索性就拿他的同袍出氣好了,縱使他是極為無辜的。
“離家的列祖列宗,我對不起你們啊,離家就要斷子絕孫啦!”月初寒索性在地上翻身打滾求安慰,要是賣萌可以求得一條小命的話,他願意將賣萌進行到底。
“沒事,還有離誠呢,反正現在也沒有抓到他,也許就留了離家血脈呢。”
反正月初寒的表演也不要門票,夏熙萱索性欣賞起來,時不時還吐槽一下。
月初寒鬱悶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小夥伴到底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發生什麼事兒了?”
正在這個時候,鍾離慕靳和鍾離玉錦信步來到他們身邊,月初寒沒有來得及起來,正好被兩人抓了個正著。
“怎麼,在演戲麼?”
即使在黑夜裏,月初寒的臉仍然不爭氣的紅了,他是在求饒好麼,嚶嚶,你們這些壞人,怎麼不把人家的性命放在眼裏。
“罷了,萱兒,不要逗他了。”到底是鍾離玉錦最後看不下去,月初寒好歹也是因為尋找他受了傷,為了他也受了不少罪,他總不能看著月初寒鬧笑話。
夏熙萱一副沉思的樣子,似乎在考慮鍾離玉錦這句話的可行性。
“就是說,萱兒,月初寒幫了我們不少,再說他已經不算是離家的人了。”鍾離慕靳也幫著說道,他自知夏熙萱不是認真的,不過是在找一個台階罷了。
“既是如此,我便和皇上說句話,不過你的小命還是皇上說了算。”
強忍著笑,夏熙萱覺得沒有找到離誠而帶來的陰霾心情好了許多,同樣是從離家出來的人,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多謝夏小姐!”
月初寒這才舒了一口氣,既然三人都同意幫他的話,那麼八成他這條小命是撿回來了。
“錦王,這次離誠逃脫,請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危。”
實際上夏熙萱最擔心的還是鍾離玉錦的安全,此次離誠定是恨極了鍾離玉錦,且他和天誅門在暗,鍾離玉錦在明,他若是隻想要報複一個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放心,我心裏有數。”鍾離玉錦不在意的擺擺手,他既然當時敢誘敵,就有了今日的打算,生死自有天命,他是一位王爺,自小也將這些事情看得極為通透。
“萱兒,我們會加派人手保護小皇叔的安全,你就不要太擔心了。”鍾離慕靳出言,他聽過月初寒的描述,離誠的功夫極為高深莫測,若是他真的對鍾離玉錦下手,多少人也保護不了。
如今之計,還是要盡力將離誠捉拿歸案才好,不然一顆心總是懸在那裏放不下,夏熙萱輕歎一口氣,到底什麼也沒有說。
夜已經很深了,月初寒和鍾離玉錦早已離去,夏熙萱和鍾離慕靳對著兩個時辰之前的戰場,那裏還是一片狼藉。
“今日我手上又多了幾萬枉死的性命。”
夏熙萱說的極為平淡,可是鍾離慕靳可以聽出,她的內心極為悲愴,以至於悲傷到了沒有感情。
“戰事所需,如不然,死的便是我們。”
夏熙萱不語,鍾離慕靳說的沒錯,可是即便是這樣,也撫不平她內心的波瀾,他們也有子女,他們也有父母,自己的一個命令,讓多少家庭支離破碎。
鍾離慕靳想不出更多的語言,這樣的夏熙萱讓他很心疼,在他的心裏麵,她該是無憂無慮的,該是被他寵在手心裏的,可是她現在這麼悲傷,他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要這麼多的本事又有何用?鍾離慕靳甚至開始埋怨自己,若不是同意了夏熙萱來這個戰場,也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夏熙萱將頭靠在鍾離慕靳的肩膀上,感受鍾離慕靳寬厚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心也就滿滿的安靜了下來。
是了,戰爭就是如此,若是心軟,那麼牽連的隻會更多,她所在乎的,她要保護的,統統都會化為泡沫,即使是為了他們,她也要堅強的麵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