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到傍晚,太陽下山,天幕慢慢暗了下來。
夏熙萱硬生生挨了刑焰楚一掌,連著吐了兩口血,這才慢慢緩過勁來。但是她此時正被月月紅所控製,根本就沒什麼心智,更不懂得自己調息,所以在挨了這一掌以後,臉色就變得蒼白如紙。
眾人並沒有注意到,有兩滴血,滴到了她腰間的蠻荒碧璽上。
慕靳三步並做兩步過來,想替夏熙萱查看傷勢,但是沒有神智的她,此時自然是不會領情的。大概是她體內的蠱蟲感應到花祭所處的環境不安全,她此刻正忠誠地守在花祭的身前。
慕靳冷眼看著跌坐在地的花祭,“把蠱毒給她解開,不然我殺了你!”
“你殺了我,她也活不了!”花祭陰險一笑,“不如讓我來猜猜,對於你們來說,是她的命重要,還是我的命重要呢?”
話音剛落,慕靳的劍就抵上了花祭白皙的脖子,劃出一道細小的口子,“殺了你,我總有辦法救她!”
花祭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眼神裏微微帶了點懼意,但是這個時候,他也隻能賭,賭慕靳不會殺了他。
在場的幾人心思各異,都在衡量著這個問題,不過除了刑焰楚以外,其他幾人都不希望花祭死,因為一旦花祭一死,夏熙萱的性命就沒了保障。
雖然對苗疆那邊的蠱術並不是十分了解,但是也知道他們有些蠱蟲,是以自己的心血喂養培育之,蠱蟲的性命和施蠱人的性命可以說是連到了一起,主人一死,蠱蟲自然不能活,那被蠱蟲控製的人,更是生死難料。
好像又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這個時候,沒人注意到夏熙萱的眸色,又發生了變化,血紅的顏色漸漸掩蓋了黑色空洞的眼眸,讓她整個人顯得嗜血而詭異。
夏熙萱先動了,她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將花祭一腳踹開。
慕靳和胖子看到她的眸色,心想壞了,完了,不僅月月紅發作了,今天剛好是月圓之夜,連蠻荒碧璽也開始反噬了。
蠻荒碧璽帶給夏熙萱的影響可遠遠要比月月紅的蠱毒要強烈得多,月月紅不過隻是控製她的心智而已,而蠻荒碧璽不止控製她的心智,還會讓她的靈力暴漲,在場的人,估計無一人能是她的對手。
夏熙萱感覺自己的心髒裏,像是在被兩股力量拉扯一般,有些疼,更多的是怒意,和控製不住的殺意。身子周圍血色的漩渦已經形成,頭發無風自揚,嘴角,是陰邪而嗜血的笑容。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怨氣?”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力量的刑焰楚驚呆了,這些怨氣,怒氣,殺氣,加上強大的精神威壓,讓他的靈魂都止不住地顫抖!
胖子憐憫地看了他和花祭一眼,歎口氣道:“你們這次,真的玩兒大了。”
花祭感受到這股可怕的力量心裏也是一驚,而被夏熙萱踹出去以後,他趕緊感應了一下她體內自己植下的蠱蟲,卻發現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完全感應不到。
這是怎麼回事?他對自己的蠱術很有信心,那蠱蟲已經深入夏熙萱的心髒,除非是被人解除掉,不然,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不見了啊。
而能解掉他的蠱的人,在現場隻有刑焰楚一個,但是刑焰楚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和機會!
不隻是他疑惑,其他人也同樣疑惑,恐怕也隻有蠻荒碧璽自己,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夏熙萱並沒有給眾人太多的思考時間,滔天的殺意在心裏翻滾著,呐喊著尋找一個發泄口,鼻子已經聞到了鮮血的味道,而眼前,早已是一片血紅。
“啊!”她怒吼一聲,強大的氣場震得草木婆娑,幾人急忙禦起靈力抵抗,這才穩住身形,讓自己不至於被震飛。
“藍諾,你冷靜一點!”慕靳定定地看著她。
藍諾?那是誰?不認識!
夏熙萱眼睛更加的血紅,麵前的人都好討厭啊,討厭得讓她想一把將所有人全部捏碎。
可是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可以!
怎麼回事…頭好痛…
她是誰?她要幹什麼?
夏熙萱的眉頭皺了起來,身上的孽氣越來越重。
慕靳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與夏熙萱一戰了,剛剛和花祭打,本就耗費了一些靈力,後來被夏熙萱所傷,別說他受了傷,就算是全盛時期,估計也是打不過此刻的夏熙萱的。
夏熙萱的力量不可怕,可怕的是蠻荒碧璽的力量,誰知道它這段時間借助夏熙萱的身體又吸收了多少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