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村口一百米處,男子騎著摩托三輪車緩緩減速,轉過身去朝著車後喊道:“前麵不遠處有座村莊,娟兒,你再堅持一下啊,馬上就有人家了!”身後久久沒有回音,男子以為是因為戴著頭盔隔斷了聲音,又大聲地喊道:“娟兒!娟兒!你聽到了嗎?前麵就是村莊,別睡啊!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女子艱難地伸出手臂向著三輪車的隔板使勁地敲了一敲,仿佛是回應著:“好,知道了……”隨後把手直接放回自己的肚子上,微微掀開外麵的軍大衣,另一隻手則吃力地支撐著身體不隨波逐流地晃動,軍大衣之下露出了渾圓渾圓的大肚子,鼓鼓的,原來瘦弱的表象背後是一位懷有身孕的婦女。
男子小心翼翼地行駛著三輪車,並且時時刻刻觀察著地麵的坑窪和一些隱藏的石頭,以至於到村口,他還不敢放下警惕,碩大的大頭燈在這一刻定格,自從這一束光刺破黑幕的那一刻起,雨滴似乎受到了某種召喚放棄了先前的那種猛烈的攻勢,不再朝著農戶的玻璃窗緊抓不舍,收回了事前的架勢轉變為細細密密的細雨隨著風飄落。
光束之間猶如打通了一條通往蒼穹的天路,當雨滴飄進光的那一刻時間戛然而止,仿佛被光所吸引,那一瞬間又好像被它所定格住一樣,雨滴成細密狀,停留許久才戀戀不舍的從光裏落下,飄落在小草上然後融入土壤之中消失不見。
男子確認安全之後急忙下車跑到後排座椅看望,“娟兒,你怎麼樣了?我扶你下車!慢點!”
女子吃力地支撐起身,在男子的攙扶下緩緩下車,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汗珠不停地直流,此時男子也身俱疲憊,長途的駕駛沿著山路一路愣是突突突突突顛簸地把車穩穩當當開進來,不僅需要好的駕車技術,還要長時間的集中注意力,這本就不是一件易事。
“王佑,咱們先去我姑媽家暫住幾日吧!這些年來咱們經營布匹的生意所攢下的積蓄也夠我們維持一段時間了,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後,咱們再另尋生計。”女子緩緩說道,顛簸的路程讓她身乏體弱,加上懷有身孕。
倆人邊走邊攙扶著,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踩空一步,不知不覺中,雨停歇了,風兒也不喊了,在王佑夫婦到來之後一切都那麼的安靜,原先那場狂風亂作,暴雨傾盆倒像是一場戲耍的鬧劇,刹那之間蜂擁而至然後又一擁而散。
橘黃色的路燈傾灑在石橋上,倒映在河流裏,無盡的夜色冰冷而又溫暖,兩個相互依偎攙扶的背影逐漸遠去,消失在寂靜的石橋盡頭……
同年十二月,夫婦誕下一女,父親王佑,母親李娟,女兒取名王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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