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和內心誠惶誠恐,垂下眸子都不敢看向她下,生怕在她的眼睛裏看出厭惡的情緒。

就在他心中忐忑之際。

屋外的野貓繼續叫喚,“喵~”

薑雲初退後兩步,雙臂張開,右手掌覆在左手上,高舉過頭頂,向他行大禮。

宋景和不明所以,眼神迷茫。

“希望郎君能救下他和百姓的性命,雲初在這裏謝過郎君。”

宋景和瞳孔皺縮,難以置信,她,她竟然絲毫不介意他是一名男子之身,還向他行如此大禮。

連連上前將她扶起,結結巴巴道:“萬萬不可,我,我怎受得住女郎的大禮,我會用盡全力,救下他,她們。”

說話竟然望了一眼,床榻上躺著昏迷不醒的江蘇塵,停頓一秒,繼續說道。

心中有一絲絲的微痛與酸澀,但卻有九分的開心。

開心的是自己心愛的人,認同自己的身份,不會用異樣的眼光來看他,就憑這一點,讓他心中暖了幾分。

他真幸運,能得到雲初的喜歡,若是……

望向他的眼神裏帶著一縷的羨慕。

既然雲初對他給予了最大的鼓勵與肯定,他必然不會負她。

雙指搭在他的脈搏上,查看著他的情況。

薑雲初則退到屏風後,默默陪同著他們。

宋景和觀察著他手臂上長起的膿皰,又將他的褲腿掀起,腳腕處有一團密密麻麻的紅點。

一炷香的時間已過。

“能否將城中同樣患病的病患讓我也看看。”

屏風後傳來宋景和的聲音,似乎心中已有答案,想要印證自己的想法。

“郎君,心中是否已有答案。”

宋景和道:“也隻是猜想,我不敢妄下定論,還請女郎稍等片刻。”

薑雲初應下來,“我讓人立刻去辦”,轉身離開房間。

屋外的野貓聲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文昌從藏身之處,落到他的麵前。

“三長老的兒子的確是叫宋景和,這件事情在藥宗鬧得沸沸揚揚,所以像我這樣的藥奴也知道。”

薑雲初拍拍他的肩膀,“文昌,已經過去了,你現在也不是藥奴,現在的文昌有能力找自己的弟弟。”

文昌黑袍下隻露出的一雙眼睛,充滿著感激的神色,他原本就是藥宗買回去的藥奴,若非幸運能遇到主上,恐怕他連活下去的命都沒有,更別提能找到弟弟的訊息。

“是,差不多是半年前他才來的藥宗,當初他孤身一人狼狽不堪,好像是他的父親臨終前告訴了他的身世,他的父親出生於醫藥世家,自幼偷偷學習醫術,與當年逃出藥宗的三長老相愛,後不知為何他父親嫁給了別人,三長老也回穀,埋頭鑽研醫術,不再過問世俗之事,據說當時他是帶著一封信封和一枚三長老的貼身玉佩來的山穀,後來三長老也不顧世俗的眼光,親自教導他醫術,這件事情在藥宗的討論聲,是沸沸揚揚。”

薑雲初沉默不言,望向屋內的眼神閃爍著複雜又同情,他一個男子孤身一人,前往藥宗恐怕路上遇到了很多坎坷的事情,能以男子之身學習醫術,那份勇氣已是常人不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