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佩兒咬了咬牙,跟著站起了身來,到了顧長安麵前來,“你是如何進宮來的?”

顧長安睨了人一眼,沒理她,卻是揚手遞了一個藥瓶過去。

“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陳佩兒堪堪接了藥瓶,捏在手中看了兩眼,“這是什麼?”

“你將這藥在太後壽宴那日下在老皇帝的飯食裏。”

他說著話,便勾起了陳佩兒的下巴,冷臉看著她,“老皇帝留不得了,他不死,我大業難成。”

陳佩兒聞言,當即便慌了,將人推到了一邊,“不可能!”

“他是我父皇!”

顧長安抬眼看了陳佩兒一會兒,冷笑了一聲,“你不從,就不怕我殺了你?”

也不知陳佩兒此刻哪裏來的膽子,徑自便對上了顧長安的雙眼,“你若是敢殺我,我就敢喊人來。”

“大不了便是咱們同歸於盡,有什麼可怕的?”

顧長安眼睛緊緊盯著陳佩兒,若是真的現在殺了她,倒真的會如她所說,即便他再有內應,也跑不了。

他坐在一邊沉默著沒說話,陳佩兒便直接站起了身,指了指門外的方向,“你走吧,我不告發你。”

說著,便又咬了咬牙,“顧家都去西北了,你為何不走?”

顧長安手臂上似是受了些傷,黑暗之中,他忽地便抬了眼,“西北?去了西北,我謀劃多年的大業當要如何?”

說著,他便站起了身來,冷笑了一聲,“我怎麼忍心丟了這唾手可得的皇位,丟了你呢?”

陳佩兒心下一片惡寒,後退了兩步。

翠竹似是聽到了陳佩兒臥室內的騷動,腳步聲緩緩而來,陳佩兒下意識便看向了顧長安的方向。

隻見方才他呆的位置,早已經不見了人影。

她呼出了一口濁氣,這才送了脊背,靠在了床頭。

翠竹掌著燈前來,一眼便看到了陳佩兒脖頸間紫青一片,心下一緊,立刻便快步走上前來,“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她說著話,便慌張地看向了四周圍,“有賊人?”

陳佩兒抿了抿唇,卻是抬手拉住了正準備叫人的翠竹。

“沒事,沒有人,翠竹。”

“可是……”

翠竹一臉凝重地看著陳佩兒,陳佩兒見這小丫鬟死活不信的模樣,這才歎了一口氣,說道,“剛才……安公子來過。”

一聽這話,翠竹當即便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陳佩兒,“公主金枝玉葉,他一個小倌兒,他怎麼敢?!”

見陳佩兒眼神有些躲閃,翠竹這才想起那些自己從話本子裏看來的些花樣來。

她臉頰猛地一紅,看了一眼陳佩兒,也不再說話了。

翠竹從宮中取了藥來替陳佩兒敷上,麵上滿是擔憂之色,“我看公主以後還是莫要再尋那安公子了。”

“他這像是要對公主下死手一般,實在可怕的緊。”

聽著她絮絮叨叨地說話,陳佩兒跟著便閉了眼,頭靠在了一邊,點了點腦袋,口中喃喃道。

“不尋了……”

“以後都不會再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