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正答應了一聲,窗外忽地春雷驟響,雨點劈裏啪啦便應聲而下。
陳帝沒說什麼話,劉公公便立刻冒雨出去吩咐著轎攆,一行人就這麼兵荒馬亂,到了陳佩兒的寢宮。
因著陳佩兒先前本就在宮中調養身子,陳帝猛一進來,便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藥味。
他微微皺了眉,抬手在鼻尖扇了扇,正見章太醫從屋內走出來。
“章太醫,二公主身子如何了?”
劉公公見了人,立刻便偷偷拉了人打聽情況。
章太醫向著陳帝行了一禮,這才答道,“幸好翠竹姑娘發現的及時,二公主除了身子虛弱,受了驚嚇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礙。”
聽了這話,陳帝這才放心了下來。
章太醫不願在此地多留,跟著便道,“我替二公主開了些藥來,服下這些藥再好生休息一番,便沒什麼大礙了。”
說著話,他便與眾人告了別。
陳帝目送著人遠去,這才沉了沉麵色,向著裏屋內走了進去。
陳佩兒此刻已經醒了,脖子上依稀可見紫青色的勒痕。
陳帝看了一會兒才上前走了兩步,坐在了她床邊。
“父皇……”
陳佩兒的嗓音有些啞,在看到陳帝的一瞬間眼圈便紅了。
那頭沉默著沒吭聲,陳佩兒正欲再說些什麼,便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陳帝直接一巴掌扇到了陳佩兒臉上。
“你這逆女!”
陳佩兒身子虛弱,猛地便被打了一個踉蹌。
她沉默著沒作聲,咬了咬牙,再回頭看向陳帝之時,便是一雙滿是淚痕的眼。
“父皇!”
陳帝見狀,顯然也是有些於心不忍,“你看看你做的什麼事!”
“也不嫌丟了皇家臉麵!”
陳佩兒嗚嗚哭著,在聽到了這句隻是,似是更加傷心了,“如今顧長安鋃鐺入獄,我仍是他的妻子。”
“他如今名聲已然是壞了,那我呢?”
她說著話,直接便將頭埋進了膝蓋中去。
“我又當時如何?”
“為了未來榮華富貴,而忍心犧牲自己的孩子。”
此時她說的聲淚俱下,翠竹站在了一邊,麵上也有痛苦之意。
“陛下,二公主近日以來一直都鬱鬱寡歡,還請您……”
說到這處,她似是也覺得自己身份低微,當不能再說這些,也抿了唇閉上了嘴。
“我與顧長安現在已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如今被遊街示眾,被全城百姓唾罵,那我呢……”
“我又該當如何自處?”
陳佩兒一邊說著話,一邊拉住了陳帝的袖口,“父皇,不若便讓女兒就此去了吧……”
即便是陳帝心中對顧長安的成見已經累積到了一個極點,但他見陳佩兒如此,終是欲言又止,歎了一口氣,猛地錘了錘床。
“如今你也不必如此,顧長安並沒有被遊街示眾。”
陳佩兒聞言,眼睛閃了閃,猛地便抬了頭,麵上滿是錯愕。
“沒有被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