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有些抖,打人的手顯然也是用了些力氣,淚水蘊在眼睛裏,滿是痛苦和不可置信。
“他是你的親骨肉!”
顧長安沒去管自己臉上的疼痛,他捉住了陳佩兒的手,麵上也滿是痛苦之色。
“我明白的,佩兒,我知道的……”
“是我一時昏了頭,才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他說著話,眼眶似乎也是有些發紅。
這讓陳佩兒不由自主便心軟了起來,想要抬手摸一摸顧長安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臉。
“可是若是長公主得勢,定然不會放過我們夫妻二人。”
“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有,但若是……”
餘下的話他沒有細說,陳佩兒也已經想到了。
她抬手捂住了自己隆起的腹部,嗚嗚哭了起來。
夜色將臨,陳佩兒早早就已經上了床,顧長安晚些時候也進了屋,夫妻二人心照不宣地沒有說話。
但陳佩兒這一覺睡的卻是有些不安穩。
夢中的她一直在黑暗中奔跑,身後是對她圍追堵截的官兵,嘴裏大喊著她叛國之類的話。
陳佩兒在夢中一直在否認著這句話,但盡管她把嗓子都已經說幹了,也沒人相信,她還是被帶到了金鑾殿,陳帝的麵前。
陳瑤姬和蓮妃正站在陳帝身側,居高臨下脾睨著她。
她在夢中不斷向人求饒,替自己澄清,但台上的陳帝麵色冷硬如鐵,直接便將她定了罪。
陳佩兒下意識地想去尋顧長安的下落,正在她左顧右盼尋找著那人的時候,忽地便有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滾到了自己麵前來。
陳瑤姬居高臨下,說著送了她一份大禮,讓她打開看看。
陳佩兒手指發抖,就這麼將包裹打開了。
是顧長安的人頭!
這個夢就在此處戛然而止,陳佩兒猛地便睜開了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頭發黏膩在脖子上,下意識地摸向了自己的床邊。
見顧長安還躺在自己床邊熟睡,陳佩兒一顆心這才鬆了鬆,落了下來。
“佩兒?怎麼了?”
顧長安似乎是被身邊的動靜驚醒了,他撐著手臂起了身,捉住了陳佩兒有些冰涼的手。
在感受到人溫熱的體溫時,陳佩兒忽地鼻頭一酸,沒忍住眼淚。
她直直撲進了顧長安的懷裏,嘴裏念念有詞,說著什麼我不想要你死。
顧長安當即便意識到了什麼,急忙便將人懷在了懷中。
想不到那幕僚的引夢香還挺管用。
“佩兒莫怕,我不就在這裏嗎?”
他輕聲安撫著陳佩兒,卻不想直讓人哭的更加厲害了。
兩人也不知道就這麼抱了多久,陳佩兒漸漸止住了哭聲,將身子坐直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在月色的映照下緊緊捉住了顧長安的手,“長安,我答應你。”
“孩子可以再有,但你我卻隻有一個。”
說著話,陳佩兒便吸了吸鼻子,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咱們便用他……搏一個前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