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倒眾人推,顧家也隻是秋後的螞蚱。”
“還能蹦達幾時?”
這話幾乎嵌入了陳佩兒腦中一般,以至於她回到了府中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新來侍奉的婢女叫桃春,連性子都與小桃有些相似。
見陳佩兒悵然若失地回了符,立刻便迎了上去,“公主怎的這般表情?進宮不順利?”
陳佩兒沒有理會桃春的問話,隻轉過了頭來,“駙馬在哪?”
桃春怔了怔,正說著駙馬在花園之中賞景,陳佩兒便不管不顧,直接轉頭去了花園。
兩人見麵,也不知到底是說了些什麼。
回院子的時候陳佩兒雙目紅紅,儼然是兩人沒談妥,又大吵一架的樣子。
桃春不敢吭聲,隻沉默著給人倒了一杯水來。
陳佩兒接過這水抿了一口茶水,這才憤憤一掌拍到了桌上。
京中尚且暗流湧動,而此時的山上卻是不然。
陳瑤姬手中雕刻的東西愈加有了模樣,雖說是及不上薑不緣的,但不仔細看來,倒也還算湊合。
她埋頭苦幹,薑不緣便伴在她身側看著書。
想來到底也是郭夫子的好友,兩人的興趣愛好都差不多,皆是喜歡看些遊記。
陳瑤姬睨了薑不緣一眼,手中動作未停,卻是問道,“薑先生,我先前也曾有聽說,說先皇之時,有一次祭天大典上,皇帝曾燃過一種香。”
“氣味久不能散去,驚豔了一城的百姓。”
薑不緣似是還真對此事頗有了解,隻見他轉臉看了陳瑤姬一眼,手指捋了捋胡須,說道,“你說的應當是百竹香。”
百竹香?
這名字陳瑤姬從未聽說過,見人就此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瞧,他這才輕咳了一聲,說道,“百竹香乃是百年竹燒製而成的,方法頗為複雜繁瑣……”
“薑先生可是會這方法?”
不等薑不緣將話說完,陳瑤姬便插嘴問道。
她麵上的汗水沾染了些木屑,一雙眼睛出奇的亮。
薑不緣睨了一雙眼睛看了她一眼,而後便道,“百香竹乃是難得之物,我即便是有心,卻也沒那個機會。”
說著話,似是注意到了陳瑤姬眸中閃爍,他跟著便頓了頓,說道,“你莫不是想要進山采這竹子?”
陳瑤姬回頭看他,眨了眨眼,“有何不可?”
薑不緣眼中閃過了什麼,而後便又被他隱了去,搖了搖頭說道,“自是沒什麼不可。”
“隻不過與其枉費這些力氣,不如多精細些手中活計的好。”
陳瑤姬知曉薑不緣說的是什麼,她輕笑了一聲應下了,心中卻是在默默做著些其他打算。
百香竹……真有這麼難得?
她想著這事,手中的雕刀熟練地將一塊木頭削得更加圓滑了一些。
眼看著日頭就這麼落了山,萬物歸寧,陳瑤姬卻是在夜色中緩緩坐起了身來。
薑不緣口中的百香竹她實在好奇,白日裏練手,唯有夜間才有空上山看看。
想來自己上山了那麼多次,應當不會出什麼岔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