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陳佩兒軟磨硬泡的,顧長安依舊沒有鬆口。

她嘴皮子都磨薄了不少,奈何顧長安油鹽不進,什麼也聽不進去。

陳佩兒心中慪著氣,但現下她勢單力薄,又著實是沒什麼辦法。

顧長安安撫了人一陣,話也說完了,便徑自出了陳佩兒的房間,回京去了。

近來因為陳佩兒放跑了牢中許多囚犯,搞得人心惶惶不安,陳帝在宮中直發了好大的脾氣。

顧長安近些日子連日告假,更是捉不住其人,實在是讓顧相受盡了陳帝的冷臉。

但他身為一國皇帝,顧相自是不能反駁什麼,隻盼著自己那小兒能夠爭氣些,莫要平白辜負了他。

陳瑤姬坐在屋中,聽著穆錚說的一些上朝時發生的趣事,禁不住噗嗤一笑,“顧相叱吒朝中多年,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穆錚一手替陳瑤姬削著蘋果,一邊抬頭去看她,“他在朝中避其鋒芒,隻怕是暗中籌備著什麼東西。”

話說到這裏,穆錚便頓了頓。

顧長安最近似是打了有十二分的警惕,他派出去的探子不說,就連齊橫雲似是都探不出什麼風聲。

陳佩兒從獄中逃出之後便去了顧家郊外一處莊子,那地方守衛森嚴,連隻蒼蠅都進不去。

雖說陳瑤姬也曾派過些暗衛前去,但得到的皆是些沒什麼用處的消息。

久而久之,陳佩兒這條線也就斷了。

見穆錚忽地不說話了,陳瑤姬望向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咱們在明,他在暗,顧長安生性多疑,如此引起了他的懷疑,之後的事定是有些不好查了。”

穆錚沉默著點了點頭,“隻怕此事不簡單。”

陳瑤姬沉吟了片刻,抬了眼說道,“不若去拜托郭夫子如何?”

她在求學之時,郭夫子便是一塊硬骨頭,在朝中亦是如此。

性子剛正不阿,乃是個倔強耿直不會轉彎的讀書人。

陳瑤姬記得前世的時候,顧長安也曾想方設法拉攏過郭夫子。

隻不過這人脾氣強硬,定然是不肯同顧長安同流合汙的。

穆錚也知曉此人,聽了這話,挑了挑眉看向了陳瑤姬,“你能說得動郭夫子?”

正在伸手烤火的人挑了挑眉,嘻嘻笑道,“之前沒有,但是現在似是有了。”

穆錚疑惑不解,卻見陳瑤姬搖了搖不知什麼時候取出的庫房鑰匙,“有了顧長安那處盜來的寶貝,相信郭夫子不會那麼不識貨的。”

聽陳瑤姬這麼一說,穆錚迅速便明白了過來。

這是知曉郭夫子軟硬皆是不吃,打算動點手腳了。

“都是你的東西,你隨意處置便是。”

穆錚輕笑著說著,忽地想起自己不知從哪裏聽來的流言,“聽說郭夫子年輕時曾有一知音密友,名叫賀川。”

陳瑤姬歪了歪頭,沒吭聲,認真聽著穆錚繼續說。

“兩人年少相識,誌向卻是不同。”

“賀川向往名川大山,遊曆山水,而郭夫子是讀書人,想著直入朝廷,叩天子門。”

“本約定著十年見上一麵,卻不想賀川遊曆山水之時出了意外,命隕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