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姬並未言語,她佇立在人群之中,眼睛始終望著眼前的馬車。

那說話的侍女見陳瑤姬站在原處不為所動,一雙秀眉皺得飛快,轉而便指了指駕車的車夫。

“既是有不長眼來攔路的,直接駕馬衝過去便好!”

車夫顯然也沒想到這伺候主子的侍女能說出如此話來,他握著馬韁的手緊緊一收,麵露出了些猶豫。

“這……小的……”

“你磨磨蹭蹭做什麼?”侍女見車夫久久沒有動作,跟著便急吼道,“耽擱了主子行程,你負的起責任嗎?”

她這話說得實在刻薄,一經了她的口,便有路見不平的百姓出了聲,“你這丫鬟,怎的這般說話?也不怕爛了舌頭?”

“是啊!顧家人便高人一等了嗎?”

眼看著站出來替陳瑤姬說話的人越來越多,丫鬟當即被說得急紅了一張臉,狠狠跺了跺腳。

“你們身為平民百姓,怎能與皇親顧家人相比?”丫鬟言辭厲色的,說得好像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福兒站在陳瑤姬身側,單是聽這丫鬟言語便想要直衝上去,卻被陳瑤姬擺了擺手,伸手攔下了。

“小姐!”

她被氣紅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丫鬟瞧。

陳瑤姬貴為長公主,居然被所謂的“皇親”當街欺辱,實在是欺人太甚!

“莫慌。”見福兒似是要被氣哭的模樣,陳瑤姬趕忙便拍了拍她的手掌以示安撫,“我還要看看馬車裏的人是誰。”

說著話,她便勾唇輕笑了起來,“也不知這馬車上是何等大人物,可是那新上任的駙馬顧長安?”

她說話的時候語調輕挑,眼神輕蔑,儼然一副根本不將人放在眼中的模樣。

周遭百姓聽了陳瑤姬這般調侃之詞,一開始隻是偷偷的笑。但隨著笑出聲來的人越來越多,登時便嘈雜一片,笑成了一團。

馬車中的人本想著故作清高,沒成想馬車外這般熱鬧。想到父親進來剛敲打了自己莫要張狂,他跟著便一咬牙,“唰”一下掀開了馬車的門簾。

車夫懷璧其罪,自是趕緊下車跪在了地上,頭一刻都不敢抬。

陳瑤姬沒說話,卻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目光順著那跪地的車夫向上飄去,定格在了邁步出來的人身上。

“哦?不是駙馬爺啊?”陳瑤姬自顧自甩了甩手,緊接著便笑了,“不是駙馬爺,為何這麼狂妄?”

“本公子雖不是駙馬爺,但也是當今二公主的小叔!”自從陳佩兒嫁入顧家以來,顧原字明顯地感覺到周圍人對她的態度明顯好上了不少,甚至多了些巴結意味。

他就此眾星捧月,成了在學堂中數一數二的風流人物。其間巴結送禮的人大有人在,這更是讓顧原字在這京城中橫行霸道,甚至趕上了那些世家公子爺。

他自奉為“清風公子”,更是給自己營造出了一個風流才子的形象。

“小叔?本小姐可沒聽說過。”陳瑤姬故作不知,一臉疑惑地望向了顧原字,手中的扇子自顧自搖著節拍,一點懼意也無。

“既是沒聽說過顧原字這名號,那不知小姐可曾聽說過清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