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結達幹歎道,“事已至此,有沒有偷羊賊都不重要了,說說後邊怎麼處理吧”。
已經出了人命,再追究誰是偷羊賊或者到底有沒有偷羊已經毫無用處。謀落很快就能收到消息,咱們該怎麼應對?再說直白些,是跪下認慫還是奮起一搏?
眾人一陣沉默,事已至此,再想拖延恐怕是難了,可無論拚命還是認慫都很難受。
胡特勤低聲道:“要不……叫周兄弟來商量商量……”。
“不用”,阿依麵色堅定,“這件事要回鶻人自己決斷,決定要打再跟他商量也不遲,若要求和,就沒必要跟他商量!”。
沒錯,周末是安西的人,回鶻對抗葛羅祿,他是盟友,回鶻投靠葛羅祿,他就是敵人,眼下跟他商量毫無意義。
這個決定要回鶻人自己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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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爾已經不算年輕,可她仍是思結部最美麗的女子,歲月拿走她的靈動卻也留下了從容,抱膝坐在草地上看著小河出神,過午的陽光灑在身上,猶如傳說中的女神。
周末看的兩眼發直,左丘來到旁邊,看看河邊的女人又看看這個花癡,忍不住道,“你幹嘛不睡她?”。
他實在是搞不懂,所有人都知道這對狗男女看對眼了,所有人都不反對,可這大兄弟就是死活不動手,就這樣一天天折磨著所有人。
周末瞥他一眼,嫌棄道:“你不懂,汗帳那邊有動靜沒?”。
“沒有,正商量呢”。
“嗯,不著急”,周末躺到草地上伸個懶腰,掐根草叼在嘴裏。
左丘看近處無人,低聲道:“我能射死那個千夫長”。
“我知道,可那廝衝動易怒,死在偷羊賊手裏用處不大”。
“你之前跟那個回鶻百夫長勾肩搭背的……”。
“那小子武藝不錯,脾氣耿直急躁,我怕他壓住火”。
“奧……”,左丘恍然,“你讓我去偷羊卻不下狠手,就是為了激怒葛羅祿人,讓他們來興師問罪……你攛掇那小子,是算計好的他今天帶隊,兩邊都火氣大,對上就能打起來,左右都跟咱們沒關係……”。
“小點聲!”。
左丘低聲道:“回鶻人這會沒退路了吧?”。
周末眯眼看著天上的白雲,輕笑道:“隻要跟葛羅祿僵住,咱們的事就成了大半”。
“他們若是徹底慫了呢?”。
“若是慫了,回鶻就是一攤爛泥,咱們帶小郎君回去,任他們自生自滅”,到了這個地步,回鶻若還是選擇認慫,本來就不高的軍心士氣就會徹底崩潰,淪為一堆沒有價值的廢物。
左丘想了下,又疑惑道:“你就這麼肯定謀落不會動手?”。
“我沒把握,大帥有”。
“你怎麼知道大帥有?”。
“大帥若是沒把握,會把山北事交給我這無名小卒?”。
“嗨……”,左丘一拍額頭。
汗帳方向傳來嗚嗚的號角聲,可汗侍衛正快步走近,周末起身笑道:“你看,回鶻不是一攤爛泥”。
左丘有些沮喪,他覺得自己跟個傻子一樣,不過他還是哼道:“料事倒是仔細,卻連個娘們兒都不敢睡”。
周末邊走邊道:“阿娜爾是思結達幹的女兒,我是安西主使!等事情了結,帶她回去慢慢睡就是,豈能因貪色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