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器械放到旁邊,煩了笑道:“有話就說吧”。
阿依笑了笑,輕輕搖頭。
煩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拽過皮子蓋好,拍著她肩膀道:“阿依,別擔心,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嗯”,阿依點點頭。
夜深了,篝火漸冷,風吹過樹梢土嶺如同野獸嚎叫,他卻睡得很熟,他已經不慌了。
十一月十七清晨,天色尚暗,一行人已收拾好準備啟程,前邊的路沒法走大車,那駕大車已經變成木料放到駱駝背上。
把阿依包的嚴嚴實實放到駱駝上,勇子牽馬跟在旁邊。
煩了揮手道:“走吧!”。
駝鈴響動,阿依回頭看他,目光中隻有信任和鼓勵。
留下的三十二個人,三十個手藝最好的,還有他和左丘。等聽不到駝鈴聲,他搓著手道:“撿些柴生火,暖和暖和”。
篝火生起,眾人圍坐吃喝,左丘道:“我聽九哥說漢朝時有個英雄,帶著三十六條好漢縱橫西域,咱們也是三十多個”。
眾人附和大笑,有個年輕人問道:“爺,賊人會來嘛?”。
“不知道”,煩了笑道:“來就殺一場,不來就算了”。
“不用爺親自出手,俺們能行”。
“對!俺們能行”。
煩了道:“等太陽出來,一半人去路西坡後等著,等我訊號再動手”。
“中!”。
馬鞍甲胄都收拾好,專等那支或許會來的追兵,這塊地方有兩個小丘陵,大路從中經過,很適合伏擊。
太陽出來了,將篝火掩埋好,三十餘人靜靜等在道路兩側背風處,一直等到近晌午,就在他以為自己猜錯的時候,高處放哨的人忽然奮力揮手。
“來了!”。
“準備!”,煩了去到高處,眯起眼睛看向西北方,一支騎兵正在趕來,馬蹄踐踏,塵土飛揚,有五六十騎,應該是前哨。
對麵的人打來信號,已經做好準備,左丘等人各自牽馬來到坡後,這裏距離大路不足百步,正好夠戰馬加速。
眾人靜靜等著,時間不長,馬蹄聲自風中傳來,正越來越近。
回鶻騎兵一如既往的雜亂,五六十騎亂哄哄向前,領頭那個背著一杆小旗,戰馬口鼻噴出股股熱氣,又被甩在身後。
不足千步。
“上馬!”。
眾人紛紛踩鐙上馬,前隊馬槊,後隊弓手。
五百步,“上前!”。
那隊騎兵仍在悶頭向前,絲毫沒察覺到兩側,他們一心追趕駝隊,哪能想到這裏會有埋伏。
“殺!”,煩了催馬便衝了下去,後隊緊緊跟隨,與此同時,對麵的十餘騎正策馬而下,攔腰衝向回鶻隊列。
巴紮奮力奔馳,馬鬃迎風飛揚,煩了微微伏身,左臂擎牌,右手緊握投矛。
回鶻騎兵已經亂成一團,有的正勒馬轉向,有的卻在給弓掛弦,還有的在忙亂抽刀。
來不及了,投矛借著馬力沒入一人胸前,那人拿著沒掛好弦的弓摔到馬下,手腳抽搐。
巴紮尋個空隙奔馳穿過,橫刀拖在一人肩膀割下一條手臂,鮮血噴湧。
慘叫聲瞬間大作,煩了眼見一根長矛正迎麵刺來,側身間長矛劃過皮甲,橫刀伸過去,正從脖頸劃過。
左丘沒有直衝戰團,隻是策馬在旁邊掠過,七八步的距離不遠不近,連珠箭發,每箭不空。
廝殺很短暫,這隊騎兵連甲都沒有,麵對突然襲擊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後隊跑了幾個,其餘非死即傷。
將幾個中箭的拖到旁邊審問,剩下的一一補刀,收攏戰馬。
很快煩了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可憐的句叔叔竟然死在了即位大典上,諸部一哄而散,回鶻複國和可汗即位徹底成了笑話。
多斯邏發誓要為父報仇,正親率騎兵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