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弟,沙州兵力空虛,不如你先率軍回去,此處交由魯某處置,免得耽誤軍情大事!”。
張議潮眉毛一揚,這就是明擺著不信任自己,一個從賊的帽子在張家頭上扣了幾十年,才剛剛摘了去,又被人當麵羞辱。
冷哼道:“某乃大唐禦封沙州刺史,奉大帥軍令趕來助戰,魯將軍這吃相未免不太好看吧!”。
魯豹聽他竟說自己搶功,心中不由惱怒,老子是運氣不太好,在老兄弟們麵前是有愧疚,你小子也跟我裝大尾巴狼?
“一個小小的安人軍,某還真看不上眼,便是要取也用不著作賊人打扮,戰陣事,靠的是真刀真槍,快馬硬弓,敢搏命才是好漢子!”。
聽他取笑自己投機取巧,張議潮也有些壓不住火氣,“怎麼,魯將軍以為張某不會廝殺?我沙州子弟既然敢來,就沒打算空手回去!”。
你一言我一語,兩人正越說越壓不住火,安西軍騎兵主力趕到了。
出發時三千正兵五百輔兵,一路丟下傷病,趕到這裏正兵還有兩千,輔兵不足三百。婆子整個人也已瘦了一圈,問清局勢正要出麵做和事佬,沙州斥候來報,“來了!”。
魯豹率領的安西軍被搶了功勞,正無處撒氣。張議潮率領的沙州兵則惱羞成怒,憋著火證明一下自己,結果路過的吐蕃兵馬悲劇了。
臨蕃城守將聽潰兵說沙州兵叛亂,連忙率軍去鎮壓,正匆匆趕路,突然就殺出兩支不要命的兵馬。
他有些懵,那支凶悍的騎兵明明是安西軍,可沙州兵怎麼會跟安西軍攪在一起的?安西軍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直到被魯豹一箭射中麵門,沒等墮馬,又被張議潮的長槊刺穿胸膛,魯豹路過順手一刀,人頭飛上半空,沒等落地又被張議潮的親兵接住掛到馬鞍旁邊,看著手下被割草一般砍翻,直到黑幕落下,他還是沒想通發生了什麼事。
廝殺,或者說殺人比賽隻持續了一個時辰,兩幫人都不講究人道主義精神,對方都投降了也沒停手,山穀中腥臭熏天。
沙州兵打掃戰場,驕傲的安西軍看不上這種破爛,但也幫忙幹活兒,沙州兵器械不如安西軍,隊列也不算整齊,但勇猛搏殺絲毫不差,一筆寫不出兩個唐字,雙方開始慢慢接近,很快便熟絡起來。
魯豹看著張議潮哼道:“倒是有些手藝,難怪兄長能記得你”。
張議潮主動退了一步,拱手道:“多謝兄長誇獎,兄長驍勇唯在下平生僅見”。
魯豹武藝出類拔萃,戰場嗅覺和反應頂級,難怪大帥派他來奔襲安人軍。
他這一行禮,魯豹也端不住架子,這年輕人比自己歲數小,武藝智謀卻都不差,在沙州起事又主動趕來助戰,自己踩他屬實有點下作。
伸手扶住張議潮胳膊,說道:“某性情乖張,賢弟勿怪”。
劉婆子上前圓場,“都是自家人,不用諸多禮數,還是先商量後邊如何行事”。
魯豹道:“自然是取臨蕃城”。
張議潮指著收攏的旗鼓印信笑道:“那些東西能用”,臨蕃城空虛,守將莫名其妙的沒了,有這些東西,就能重演安人軍舊事。
魯豹點點頭道:“賢弟去取城,我繞去城東截殺潰兵,省的走漏風聲”。
張議潮搖搖頭笑道:“臨蕃城要兄長來取,小弟帶人去城東”。
魯豹鄭重抱拳道:“賢弟是真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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