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了從昨天過午入宮,精神一直高度緊張,穿著鐵甲奔波一天一夜,已經筋疲力竭,帶著小玖等人出宮,一隊隊步卒加入隊列,至丹鳳門,停步問道:“人齊了沒?”。
小玖躬身道:“爺,齊了,一個不缺”。
“嗯”,煩了催馬去往大街,陳光洽與三千兵馬正肅立等候。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馬軍便急行至通化門接管城門,等步卒趕到又一起來到這裏,一直在丹鳳門前等候軍令。
這支兵馬給所有人巨大的壓迫感,離丹鳳門隻有百步,而那裏有煩了留的五十名步卒,隻需一聲軍令,他們便能衝進皇城去,而他們此前接到的任務是,等待命令,準備平叛。
三千兵馬單膝跪地,都靜靜的看著他滿臉激動,煩了特意交代過,嚴禁喧嘩,老李剛升天,不是呼喊的時候。兵權收歸皇帝和朝廷,但有的事是無法改變的,比如安西軍身上的烙印,無論怎麼調動都離不開一個楊字。
“光洽”。
“末將在!”。
“帶兒郎們回營歇息,領取朝廷封賞,而後輪流放假探家,去吧!”。
“喏!”。
煩了坐在馬上,看著一營營士卒沉默著離開,直至最後一隊消失於街尾,輕輕舒了一口氣,完成了。
同時鬆一口氣的還有皇城與長安城的所有人,大唐又一次完成了皇權更替,不過這次沒有喊殺聲。
瀟瀟帶眾人等在大門外,“郎君辛苦”。
“恭喜郎君!”。
安西大院的鄧國公府匾額已經換成了隴西郡王府(以白布遮擋),瀟瀟說聖旨與匾額是一同到的,很明顯,老李早有準備,這老家夥最近半年都躺著,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瀟瀟,替我寫一份稱病奏折,明天送去尚書省”,說完這句話他便睡覺去了。
中書侍郎參預政事負責雜務不多,隻商量和決定國家大事,但也是正式編製,需要上朝和每天上班,他屬實沒那興趣,打算到第七天去送下老李就算了,其實按他以往的習慣,人死了也就死了,用不著再三的送,可老李終究身份特殊,還是去送送吧。
把金牌交回後,他頭上多了一大堆榮譽稱號,卻又幾乎沒有實權,奧,還有一根能用來揍表弟屁股的藤條。
可不掌實權不意味著地位低,下層官員才看品階,到達一定高度後,地位主要取決於威望和聖眷,品階官職什麼的其實並不重要。比如那位布衣宰相李泌,無官無職不穿官服,卻跟皇帝同吃同睡坐一輛車,在宮裏隨便玩,誰敢說他沒地位?(是不是跟明清宮廷規矩不太一樣?)以煩了如今的地位,找哪個部門辦事已不用自己開口,刷臉或者一張名刺足夠解決。
次日上午,白胡子禦醫來到院子,說是奉陛下和太後旨意來給他看病,一番望聞問切,滿臉愁容說道:“王爺,在下實在不知該如何複命”。
煩了道:“我沒什麼病,就是勞累過度”。
白禦醫點點頭,“在下也是這麼認為”,說罷抱拳告辭。
大唐換了皇帝,上下在悲痛中忙著治喪,西部邊關卻還沒收到消息,都在按部就班的做著自己的事。
李佑,胡子,魯豹和老郝四部幾乎同時收到了探子回報,隴右諸州有兵馬活動,吐蕃諸部動作也有些異常。
尚戒心似乎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