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家裏卻見許多婢女圍在後廳,走過幾步正遇到巧兒,“圍著幹嘛呢?”。
巧兒低聲道:“大娘子在處置袁七娘”。
煩了一愣,袁七娘從來到家裏一向乖巧聽話,平時連瑤兒的小院都不出,“罰她幹嘛?”。
巧兒指了指自己額頭,“鋒郎君磕到了”。
“鋒兒?”,煩了分開眾人,“去去去,該幹嘛幹嘛去”。
進到廳內,瀟瀟坐在主座,袁七娘低頭跪著,瑤兒則站在她旁邊求情,見婢女抱著鋒兒,走過去看了一眼,原來是眼眶上邊磕了個指甲蓋大小的包。
“怎麼了這是?怎麼還跪著?”。
瀟瀟麵色如霜道:“今日都不在家,這賤婢偷懶,磕到了鋒兒”。
“她不是哄銳兒的嘛?”。
問了幾句總算明白了,今天都進宮去耍,銳兒非要去找兄弟玩,袁七娘就帶著他去了瀟瀟的院子,幾兄弟玩的挺好的,結果一不留神銳兒把鋒兒給撞倒了,正磕到桌腿上,瀟瀟回來就炸了……
煩了笑道:“我當什麼事,銳兒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個馬駒子似的,沒事,男娃子磕碰著才結實”。
“郎君,你覺得我不該管教她?”,瀟瀟說道。
看著她嚴肅的表情,煩了心下一動,自己覺得鋒兒磕下沒什麼,可她認為不是這樣的。鋒兒是嫡長子,是她的心頭肉,袁七娘作為奴婢應該看好孩子,出了錯就應該受罰。處罰犯錯的奴婢是她作為大婦的權力。
袁七娘低聲道:“郎君,是奴婢的錯”。
煩了點點頭,“把鋒兒抱去後院”,說完退到旁邊。
這是規矩,皇後有權處罰後宮的人,大婦有權處罰小妾和下人,皇帝或者男主人不能阻止。這種規矩是對的,後宮和後院都牽扯奴婢,沒有規矩肯定不行,總要有人扮黑臉,男主人若出麵阻止等於打大婦的臉。
瑤兒身為小妾更無力阻止,她自己不挨收拾就不錯了。
瀟瀟道:“藤條,打手板十下!”。
袁七娘將手放到木凳上,壯婦人拿出一根兩尺多長的雙股藤條,用力抽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七娘一聲慘叫,煩了看的一皺眉。
那婦人看瀟瀟一眼,隨既用力抽了下去,“啪”,“啪”,“啪”。
說是打手板,可藤條分明落到了手指上,隻幾下已經皮開肉綻,袁七娘疼的全身顫抖卻不敢把手拿開,任憑藤條抽打……
“好了!”,煩了叫道,“別打了!”,他看的清楚,就這種打法,用不了十下,袁七娘的那隻手就廢了,他本不想管的,可瀟瀟下手實在太狠了。
瀟瀟仿佛並不意外他出頭阻止,“郎君不許我管教下人?”。
袁七娘的手鮮血淋漓,煩了皺眉道:“瀟瀟,她犯了錯應該受罰,可這有些過於重了……”。
“重了?”,瀟瀟指著在場的奴婢道:“郎君問問她們,長安城裏因為這種事被打死的奴婢有多少”。
煩了輕歎口氣,低聲勸道:“瀟瀟,別家是別家,咱家不那樣,就饒她這回吧,她知道錯了”。
“好!郎君的臉麵我不能不給”,瀟瀟麵無表情的帶人離去。
煩了忙招呼道:“快,快去看郎中”。
一番折騰,好歹筋骨沒傷到,疼是肯定了,袁七娘慘白的臉上滿是汗水,“多謝郎君求情……”。
煩了搖搖頭,“慢慢養著吧,別怪瀟瀟,她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