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明遠大師是哪裏的僧人?”。都說洪辯大師邀請明遠大師來沙州講經,煩了對這個名字有點興趣。
張議潮搖頭示意不清楚,倒是閻英達接話道:“明遠大師據說師承龜茲悟淨大師,起初潛心修佛,名聲不顯,在疏勒主持佛事,深得信徒愛戴。後多經磨難,看遍人間悲苦,憐憫眾生,佛法大成,多年來遊曆各處,竭能弘法,終成一代高僧”。
煩了點點頭,心中很是欣慰,明遠師侄終於出息了。
“程兄認識明遠大師?”。
“也算認識吧,”。
閻英達道:“大師三月中來沙州講經,程兄何不多留些日子,以待故人重聚”。
煩了笑著搖搖頭道:“行程已經定下,不能更改,待有緣再聚吧,我留封書信,勞煩英達賢弟轉交給他”。
天氣已經轉暖,啟程的日子定在二月中,待送阿依出了玉門關,他也該回大唐了。
從進入二月,他再也沒離開過驛館,與阿依形影不離的在一起,說著永遠都說不完的膩歪話。
阿依托著下巴道:“楊大哥,再給我寫首詞吧”。
煩了想都沒想就搖頭道:“老夫老妻的,寫哪門子詞?”。
阿依氣急,捏住他耳朵道:“哪有你這樣的人,在長安時那麼用心哄人,如今不耐煩了”。
煩了笑著抱住她,“本來就是嘛,都八年多了”。
阿依用力皺下鼻子,“說是八年,在一起才一年”。
煩了拍著她低聲道:“阿依,我會去找你的”。
阿依在他懷裏安靜靠了一會兒,忽然又抬頭道:“楊大哥,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去……要不我先找個男人吧,等你去了我再跟你,你看行不行?”。
煩了大怒,把她按到腿上狠狠抽了兩巴掌,“你敢!灑家打斷你狗腿!”。
阿依摸著屁股咯咯笑了起來,湊到他麵前,眉飛色舞的問道:“吃醋了,你吃醋了!快說,你是不是怕我找別的男人?”。
煩了無奈的瞥她一眼,“你個傻婆娘……”。
“你快說,是不是?是不是?”。
“是!滿意沒?”。
阿依摟著他脖子大笑,“還說讓我別等你,如今又不許找男人,羞不羞……”。
“你還好意思說羞?”,煩了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無論如何不舍,時光仍然流逝,轉眼二月十六,使團按時出發,去往西北玉門關。
錄支大都督給準備了一隊駱駝和兩個向導,食物水囊等十分周全,派安景旻送使團離開,還給程賢弟帶去一件禮物,張老二和閻英達自然也一起去送。
玉門關在沙洲西北一百二十裏,大唐設立安西與北庭兩大都護府後,此關已不需大量駐軍,罷為普通關卡。
如今成了吐蕃地盤,又跟回鶻對峙,錄支去年命重修關城,修的很是粗糙,加兩座烽火台,總共駐軍六百。
二月十九上午,出玉門關,都說送君千裏終須一別,煩了送了四千裏,也沒能逃開離別。
兩人用力抱在一起,阿依低聲道:“楊大哥,我等你,你早些來”。
“嗯,回去好好養著身體,什麼都別做,等著我”。
阿依上馬,回頭笑笑,如鮮花盛開,紅色衣裙在黃色背景中格外醒目,她跟八年前一樣漂亮,可能比八年前還要漂亮,煩了癡迷的看著,眼皮都舍不得眨。
“楊大哥,你是不是想陪我去?”。
煩了擺擺手,“你個傻婆娘,快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