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哥”,阿依神色平靜的搖搖頭道:“你若有事,阿依豈能獨自逃命?”。
煩了微微點頭,“好,狗子帶幾十個人去城門附近守著,若是有動靜,把城門守住,接到阿墨別來這裏,直接往東”。
“喏!”。
“阿依,你在這等著,我出去看看”。
“楊大哥,我也去”。
“好”,煩了拉著她手去到外邊,兩人一起巡營。
回鶻騎兵本來就是長途趕路而來,收拾行裝速度很快,大半個時辰已經基本完成。
一個百夫長道:“楊副使,若是有事你就帶了豁真走,不用顧我們”。眾人齊齊點頭,隻要豁真能回去雙河州,家裏就有人照看。
煩了笑道:“我是為阿依來的,你們死光了我都不心疼”。
眾人一陣大笑,倒衝淡了許多緊張。
一個有些靦腆的年輕十夫長道:“楊副使,我婆娘讓我見到你跟你說一聲,她想你……”。
“等下!”,煩了忙打斷他,仔細打量一番,確定了不認識,“你把話說清楚,你婆娘是哪個?”,這話可不能亂講,容易讓人誤會。
阿依忍著笑道:“就是你從河裏救的那個……”。
“奧”,煩了想起那個小女孩,抹了把臉嫌棄道:“這話讓他給說的……”。
兩人拉著手散步,冷風吹過,煩了將她的手用力包裹住,太陽越來越低,溫度下降很快。
阿依低聲道:“楊大哥,其實你不該來的”,她當然知道生了變故,也知道後邊的路程會很凶險,煩了這個時候跑來,搞不好兩人就得一起死。
煩了認真解釋道:“不來不行,魯豹是我安排去的豐安軍,我也知道會打仗,如今他按我的心意打了,卻把你給連累了。我若不來,你要是出了事,是不是我害得?到時候我還不得悔恨自盡?與其自殺還不如來一趟,能救你出去,我也就不用死了,若是不能救你出去,咱倆死在一起也算不錯,外人知道了,還得誇我有情有義,裏外算下來都不虧……”。
阿依被他繞的直發愣,“楊大哥……所以你來不是為了我,是為了自己?”。
“當然了”,煩了道:“我還順便看了隴右地形民情,將來西征也好有數兒,我還得去河西找個人商量點事,來找你就是順路而已”。
阿依抿著嘴伸手捏他鼻子,“你不是說撒謊鼻子會長嘛,我看看長了沒”。
二人笑鬧間,紅日已經西沉,斥候回來了,暫時沒發現兵馬蹤跡,去城裏采買的也回來了,帶回的糧草並不多。
打探消息的人陸續回來,烏蘭縣的消息確實傳來了,茹布與小萬戶商量過幾次,不清楚結果。茹布的家也就是內城的夯土牆又高又厚,還有三百吐蕃士兵,除此之外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隻有狗子沒派人回來,阿墨還沒回來。
“準備出發!”。
無論阿墨能不能帶回好消息,必須連夜跑路,不能在這裏再耽誤下去了。
天色擦黑,所有行裝已經捆紮在上馱馬,騎兵牽著各自坐騎韁繩,煩了和阿依在最前,看著城門方向。
如果阿墨出了事,或者沒能帶回好消息,他們就要連夜向東然後向北,逃向原州投奔老郝。
如果阿墨拿下了茹布,便要立刻向西,在明天上午通過渭源縣西關,隻要出了關便是蘭州界,到時便能緩一口氣。
阿依歪頭看著煩了,他是如此鎮靜,沒有一絲焦急,他好像從來不會驚慌。
“來了!”,有人叫道。
阿墨策馬衝來,正舉著手臂揮舞。
煩了無聲笑了笑,阿墨從不讓自己失望。
“走!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