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墨頭領!”。
“墨頭領,你還認得我嘛?”。
騎兵隊中更加熱鬧,當初煩了和阿依到處浪,讓阿墨幫忙梳理雙河州,騎兵中認識他的更多。
阿墨笑道:“到了驛站我給要好酒好肉,今晚務必盡興!”。
“好!”,眾騎兵興奮大喊。
自長安去河西有三條路,南路走鳳翔,隴州,秦州等。中路走涇州,經會州。北路則走鹽州,朔方的靈武,穿過沙海。三條路都至涼州(河西走廊最東端,既武威,吐蕃稱西涼府)。
北路最近,但有大段路徑缺水,地段荒涼,人煙稀少。中路次之,也不好走。南路遠一些,但村鎮最多,水源最充沛,也是東段絲路的主路,往來客商大多從此處經過。(也可走祁連山以南的吐穀渾道)
過河西走廊後到西端的玉門關和陽關,這一段便是絲路的東段,也是傳統漢地所在。
向西的中段又分兩路,出陽關走大漠以南的且末,於闐至小勃律為南線。出玉門關沿天山南麓向西,經西州,焉耆龜茲等為北線。(也有人稱天山北麓為北線,那樣的話中段也是三條)
自蔥嶺再向西便是絲路西端了。
這條巨大的經濟帶是妥妥的黃金商路,影響無法估量,如今卻變得支離破碎。大唐不用說,隴右河西,包括向西的沙洲等在吐蕃手中。沿天山向西的西州,焉耆,龜茲和疏勒在回鶻手中。再往西的大小勃律等又被吐蕃控製……
大唐和回鶻沒有商路還能湊合過,吐蕃因其巨大的地盤和低下的治理水平,國內矛盾又尖銳,最急於打通商路,也正因為此,才一次次的找大唐求和,又對回鶻百般忍讓,龜茲在胡特勤手中,吐蕃為此客氣的讓阿依從河西過境。
煩了送阿依要從長安一路向西,經鳳翔,過隴州,至大震關(也稱隴關或隴山關),全程五百多裏,再往前便是被吐蕃占去的秦州(天水),朝廷給定的期限並不緊,隻要十月之前離關即可。
與大隊隻走了一天,第二天他便帶著阿依單獨去玩了,這段路他很熟悉(當初去過鎮戎軍),二人沿官道一路遊山玩水,好不逍遙。
一直玩到二十九,踩著最後一天的期限到達大震關,之所以敢這麼囂張是因為這裏就是他的地盤,沒錯,就是李佑率安西軍在這裏駐紮。
“大帥!”,李佑帶著兩個手下趕到驛站,皆滿臉激動。
他們有理由激動,一個淮西降將和兩個帶頭嘩變的家夥,如今卻是邊關大將和正牌禁軍將領,若沒有煩了,他們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沒聲張吧?”。
“沒,少帥交代過,就隻有我三人知道”。
“嗯”,煩了問道:“那邊沒事吧?”。
“沒事,吐蕃人得了上邊消息,安穩的很”。
聽說平安無事,煩了一時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都下去吧,使團明天出關,送走使團再聚”。
三人早聽說了他和阿依的事,懂事退去。
煩了親自動手做了幾樣小菜,跟阿依說笑著邊吃邊聊,都沒提即將到來的離別,也沒問要不要回去,或者能不能留下,該問的早就問過了,不能在離別時搞得心裏不舒服。
十月初一,大震關下,阿依靜靜看著他,“楊大哥,你多久能回去?”。
煩了道:“我估計最快也要五六年,慢點得八九年甚至十年,若是有什麼意外,估計就回不去了”。
阿依笑著道,“那我還等你嗎?”。
煩了也笑道:“別等了,不值得”。
阿依點點頭,“楊大哥,那我走了”。
“走吧,一路平安”。
二人都笑著揮揮手,阿依上馬離開,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