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笑道,“月兒妹妹放心吧,我知道”。
月兒冷臉道:“別自作多情,我不是為你,我哥的血脈不能有閃失!”。
瀟瀟自然知道她的脾氣,抿嘴道:“好好好,你哥的血脈金貴”。
看她一瘸一拐的離開,三個大肚婆對視一眼,齊齊吐一下舌頭。
永嘉小聲道:“真是個鐵娘子”,院子裏無論男女,沒人不怕月兒,如今煩了不在,更是連個求情的都沒有。
二娘低聲道:“我家那口子說,除了當家的和阿墨,旁人在她眼裏連個人都不算,那幫老兄弟還是看在當家的臉麵,對了,如今還有小銳兒……”。
瀟瀟道:“你們這是把月兒妹妹說成什麼人了,她是麵冷心熱”。
二娘反駁道:“可不是啊,魯豹家裏的那天嚼舌根,被她瞪了一眼,嚇的都腿軟不會走路了”。
永嘉附和道:“旭子說我惹誰都行,就是不能惹她”。
瀟瀟歎道:“月兒從九歲跟著郎君,距今已十二年,無數次同生共死,這份情意沒人能比得上,她本就聰慧,又學了郎君許多本事,再加上郎君嬌慣,性子也就……”。
瀟瀟也曾嫉妒過,後來卻又釋然了,這事兒是天注定的,誰都沒有辦法。
!!!!!!!!!!!!!!
老李一道恩旨使得行在空曠不少,夜已深,阿墨巡視完一周,來到陳誌的小屋,他已經準備好了酒菜,哥倆對坐小酌,倒也愜意。
“我真羨慕兄弟,大將軍待你如親骨肉,如今身居要職,前途遠大”。
阿墨笑眯眯的道:“陳家哥哥謙遜,我靠著阿塔威風而已,與哥哥相比不值一提”。
陳誌搖搖頭道:“阿墨兄弟,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嘛?我這營生,也就看似風光,況且能風光幾日還不一定呢”。
宦官這個職業實在太特殊了,除了極個別的,絕大多數都隻是主人的附庸,陳誌作為近侍頭領,按理該無限風光,可他出頭太晚,吐突承璀,王守,梁守謙三大太監已經把地盤分完了,沒有實權隻是端茶倒水是很容易被替換的。本來日子也能湊合過下去,偏偏老李身體不行了,老李若是駕崩,他的最好結局就是去守陵。
阿墨勸道:“陳家哥哥,做個陵台令也不差,清淨事少,沒有紛爭”。
陳誌皺眉道:“兄弟……”,臉上一陣糾結,將杯中酒猛的喝幹,卻問道:“兄弟可有過中意的女子?”。
阿墨微微搖頭,順手給他斟滿。
陳誌歎道:“兄弟,聽我一句,若有中意的女子,一定要護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護住,不然這心裏,就沒有一時安寧”。
阿墨口中答應一聲,眼睛一直在看著他。
宮中最多就是宮女和宦官,因為身體原因,宦官不算完整的男性,可人畢竟不是動物,需要心理慰藉,所以宮內佛道兩教盛行。
有些年紀大的宮女和宦官會結成類似於夫妻的搭檔過日子,互相照顧陪伴,這也是公開的秘密,貴人並不阻止。
陳誌明顯也有一位紅顏知己,隻是不知道,他的紅顏知己遇到了什麼麻煩。
阿墨試探道:“陳家哥哥,沒護住也不打緊,想法救回來”。
陳誌再喝一杯酒,痛苦的搖搖頭,看著手中酒杯道:“救不回來了,去年陛下服丹,讓人把她活活打死了,就用這麼粗的棍棒……
阿墨兄弟,就在我眼前,全身骨頭都打斷了,在雪地裏打滾,滿頭滿臉的血……
她死死盯著我,我知道她想讓我救她,可我不敢,我怕我也被打死……”。
阿墨把手按在他肩膀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